他转过来,指着那棵树问:“两个人就在这棵树底下?”
苟三叔满脸愁苦地应声。
苗西风确冷得刮骨,衡南拢拢帽子。槐树之下是两间连着小木屋,木屋是拿木片铆钉搭建,极其粗陋,木门上掉漆,被风吹得来回碰撞。
这冷天,都不知道暖气有没有。
盛君殊转过去,头大地盯着肖子烈:“这就是你选‘酒店’?”
他在心里骂师弟句。
苗西山势险峻,夜色中山岭如同道道鬼影,单房屋错落点缀在山腰上,化作连片重涂铅块。
越往深处走,村舍越稀疏,人烟越荒,连声狗叫都没有。盛君殊停车,往外看看。
“这也很正常。”肖子烈打破寂静,“师兄你想,东村是个聚落,西村是个聚落,东西村连线中点人肯定不多,何况那地方闹鬼之后,旁边房子都被废弃,所以……”
车子刹。
,他出嫁妆。
——他当初怎就能说出这种混账话?
车子在静谧地下高速,扎进苗西重重大山中间时,天都黑,后座也安静下来。
肖子烈检查黑箱子里符纸和丹砂,衡南打起盹,脑袋“咚”地撞在玻璃上。
盛君殊忍不住说:“子烈。”
“差不多吧。”肖子烈打量木屋,“反正也是标间配置。
请天师女方家属拿着把手电筒,点头哈腰地过来接待,家属自介绍,是女方三叔,姓苟,五十来岁,也是阴婚牵线人。
苟三叔在明亮车灯映照下,满脸带着苦憧憬。
“是名人民教师,读过《周礼》,《周礼》里边就说:‘禁迁葬与嫁殇者。’‘嫁殇’,就是指配阴婚吧。其实们知道,这风俗是恶俗。”
“但是们白发人送黑发人,也是心疼这孩子,年纪轻轻,没嫁人生子就得病死……只是给她爸妈晚年失子,求个心理安慰,没想到会有这大反应。还轻请各位天师作作法,消除些恶念,不要再报应到们村子里。”
盛君殊站着,仰头看见棵三人合抱大槐树,槐树树枝是粗壮虬劲,树形不大规则,乍看像结很多肉瘤。寒风刮过满树枯叶,发出阵哗啦啦粗嘎声响。
“嗯?”肖子烈抬头。
盛君殊握紧方向盘:“你就不会让你师姐靠在你身上睡吗?”
山势陡峭狭窄,车子上下颠簸,肖子烈单手把衡南轻轻揽在肩膀上,促狭笑道:“师兄,你是不是很累啊,要不咱俩换换吧。”
盛君殊沉着脸不说话。
过会儿,他反应过来,肖子烈不是根本没驾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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