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君殊声音隔着衡南飘过来,更平易近人,甚至含着点和白日不同促狭,“和你师姐做夫妻才几年?小时候们几个块睡大通铺睡多少次,也没见你这矜持。”
“……”
盛君殊恍然:“记错,那时候还没你呢。”
“切。说好像是你儿子似。”肖子烈生气地翻个身,背对着他们。
他枕着胳膊,用拇指在地板上画圈,又挑起无声笑来,好长段时间没有这快活过。
她曾经跟他说过,进内门就能住在起。不过还没等到他洗髓完毕入住青鹿崖,她就先死。
“……睡吧。”盛君殊停停,轻轻地按下枕头。
他心里不太赞同,但他师兄妹几个彼此同长大,非兄弟姐妹而胜似兄弟姐妹,亲昵惯,不会遵着死板规矩。
盛君殊也躺下,慵懒地闭着眼,伸臂熄灯。衡南躺在中间,躺得十分放松。女性温柔香气,直萦绕在身旁。
肖子烈心跳砰砰,倒有些局促。脊梁骨在褥子上蹭来蹭去,窸窸窣窣。
。”
“哎师姐!”肖子烈三步并作两步,抢在衡南之前进屋,屁股坐在床上,挡住她视线,双手背在身后,飞速拢拢瘫在床上内衣,睫毛乱颤,满脸通红,“自己来就可以。”
衡南揉乱他头发,转身折返,眼梢含着高深笑:“那你自己来吧。”
——小孩。
黯淡落地灯照着并排三块铺位。
“师兄,问你件事。”
“你说。”
“师父和姽丘当年真好过?”
盛君殊万万没想到师弟开局就扔过来个大雷:
“你身上是有虱子?”盛君殊想想,打破寂静,“聊会怎样。”
“好啊。”肖子烈又艰难地拧下,“太好师兄。”
衡南在黑暗里扑哧笑。
盛君殊默下:“……你可以不这造作。”
“又怎?”肖子烈冷笑,“师兄你睡在对已婚夫妻旁边试试看?”
衡南正在涂抹护手霜很香,香得肖子烈想打喷嚏,胳膊上就凉,坨乳白色挤在他手臂上。衡南垂睫,削葱根交叉:“抹多。”
“你睡这边。”灯下,盛君殊跟衡南耳语。
肖子烈笨拙地抹着护手霜,边抹边不适应地闻自己手指,还没听过师兄这小声说话,小得几乎有点不真切。
“想睡中间。”衡南已经往下遛躺在中间,被子拉,双眼睛闪闪地看他,“师兄,可以吗?还没跟子烈块睡过。”
她做二师姐时,肖子烈还是个小孩子,牵着她衣服角,想跟她起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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