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上露水吧嗒声从叶片上滚下,冰凉。石块嶙峋间有个水潭,水波荡漾开,倒影天际便碎。只雪白脚,脚尖踢着水面,甩过来水珠折射出光晕。
盛君殊基本上猜到坐在石头上是谁。
他关心是另边。
慢慢扭过头,清澈见底水面陡然晕开抹深红。
血像溪流般汩汩留下,黑色短打、体型庞大男人,双目瞪圆,晃晃,从石面上头栽进潭中。巨大水浪轰然抬起,水花落下时,露出石头上坐着少女窈窕身影。
脑袋和胸口都微微发热,这种事情,他以前从没想过自己能干出来。
但他干。
悄无声息。衡南屋里灯已熄。
盛君殊猛然向后退避数步,目光里流露出愕然。
从窗口里钻出来大团夜色,宛如气球般迅速膨胀,好像变成有生命巨兽,占据大半天空,对他森森而笑。
南断剑和腰带,顿顿,尴尬地挂在刀柄,“……走吧,师兄送你回去。”
衡南双手拢着衣服,垂着脑袋,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边,月光拢在黑亮发顶,银色圈。
盛君殊看她这幅模样,摸下身上,也没有外套能脱,无声叹口气,仰头看月。
这肩并肩走着,心却静,竟生出点情致来。
个礼拜前,他和衡南还这样肩并肩走在海滩上。
她双脚浸在水中。
削齐地黑发上挂着水珠,眼角淡漠,正用手指慢条斯理地揩去匕首上鲜红,随意地俯身涮涮手指,抬起头来,无意间正与盛君殊眼神相对。
随后是熟悉地动山摇,眼前房屋,树木,乃至天上月亮,在轰轰声音中纷纷化作旋转碎片。
世界再度瓦解,又再度重建。
鸟鸣。丝缕日光落在盛君殊挡在眼前手背上。
手背慢慢向下,露出深思眼睫。
眼前,又变成个白天。
似乎什也不愿想。
衡南进屋。
盛君殊辗转反侧半夜,干脆翻身起来。
主要是忧心自己下手太重。
他在衡南门口站会儿,刀身挑起窗户纸个角,往里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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