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千屿用力将木剑深深楔进他颈中:“他是魔,也无妨,会除尽天下魔物,最后再杀他。”
她声音抬高,停顿适宜,清脆甜美。
谢妄真嘴角垂下,笑容陡然消弭。因为他意识这句话不是对他说,而是刻意想让另个人听见。
“因为与他,有好多年情分。”徐千屿继续缓慢地说道。
倚靠着木柜沈溯微闻声怔然,那占据他整个元神心魔,竟势弱下去。
徐千屿横剑在谢妄真脖颈上。
谢妄真看清少女冷冷娇靥,周身寒冷:“这次你不是来救,你是来杀。”
他脑海中又浮现出徐千屿拿着魔骨,在大雨中翻山越海奔向他画面。
谢妄真绝望道:“你杀,怎不杀他?”
“他不是魔。”徐千屿抬眼寻人,只见片血迹、满地寒霜,没见到沈溯微人影。
喜堂内满地霜雪。
是冰雪道剑修灵力失控后留下痕迹。
木剑破窗而入,钉在地上。橘红离火落地而蔓延,令霜雪寸寸融化,令魔宫红绸、红花逐渐燃烧起来。
面无表情坐在窗棂上少女,大红骑装,裙摆如丹华烈烈,额心有枚金色剑印,令人难以直视。
谢妄真在此光映照之下眯起眼,真切地感受到灼烧之痛。
“别说!”谢妄真打断他们之间传话,他攥住徐千屿手,冷笑,“你们有情分,那算什?你分明喜欢是,凭什只有人记得,你却忘得干二净?”
“没有忘。”徐千屿眼中有股晦暗平静,“曾经为你叛出师门,只想你能活着。”
谢妄真有几分惊讶。因为这是徐千屿第次平静地同他谈这件事。
“找到你之前,用尽灵石,耗尽灵力,被花长老追到,划花
躲起来吗?
宁愿化作女身,他就是不愿和她相见。
沈溯微藏在黑暗柜中,双目紧闭,勉力调息。心魔如磅礴灰云探出,挤满整个柜子。
它蜿蜒如蛇,从艳红喜帕下钻出,又将凤冠碾作灰尘,不住地在他耳边道:你这个样子半人半鬼,惹人厌弃,还在负隅顽抗些什?不若做魔,闯出另条路去。
谢妄真在外面道:“小姐,你不是最讨厌魔物吗?你想令天下无魔,可他亦是魔。”
少女步步走近,先拂至面前却是游走鱼龙般飘带,带着灼热金光,将谢妄真发丝映成浅色。
不,那不是飘带,而是混合着离火剑气,宛如数丈披帛卷地而起。
绣鞋到眼前,谢妄真强忍剑气灼烧抬头。
目光落在她身后狐尾上。
妖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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