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棠正替他宽衣,听这话,先是红红脸,然后羞怯地说道:“街上尹妈妈她们总是问们崔府什时候添丁呢……妈妈们说,铜银类,本性属阴,若是想朝怀胎,当避忌着点……想着,夫君年岁不小,也该膝下添子,便想着好好休息下,调理调理身子……”
这话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她说话虽然都是正理,可原不该由自己嘴里说出。可让人恼是,她婆婆早逝,家里并无催着添丁老人,少不得要她顶着红布样脸儿,自己说出来……
天啊,夫君会不会误以为她是床榻寂寞,迫着他解开心结,跟她鸳鸯双宿双飞?
崔行舟显然是误会。他定定低头看着眠棠脸儿,那抹红似晚霞,层层晕染直往脖颈那延伸过去……
算起来,这女子已经与自己同床共枕月余,虽然他谨守君子之礼,并没有动她分毫。可是她名节到底是受损。
,再看向眠棠,便想起她当初在江里奄奄息飘浮样子……再精明更干又有何用,遇人不淑她就是那样被人利用殆尽,像抛甩垃圾般扔在江中……
眠棠比量完衣服,抬头就看见夫君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只是那目光透着冷峻,竟是说不出冷漠疏离。
她忍不住迟疑,复又抬手看看自己衣衫,后知后觉地发现,那两只衣袖子竟然长短。
“啊呀!”她羞愧难当地叫出来。怪不得夫君这看她,怎这衣袖子又出错?
“夫君,你会不会嫌弃手脚太笨?”她不再抬头看他,只懊丧地将手里衣服扔回到破箩筐里。
依着从前,崔行舟是要她入庙庵。后来难得心善,又想着让她自立门户。
可如今看来,仰山贼人并不肯放过她,
而崔行舟此时也从沉思当中拨转心神出来,看着她羞愤得要钻地样子,觉得倒是有些好笑,温和地道:“你拨打算盘不是很灵吗?针线活计笨些,才显得周全,不然天下灵巧全归你,其他姑娘可怎活?”
这话便如豆粒烛光,下子将眠棠晦暗脸儿点亮,她目光炯炯看着夫君,心里爱意更胜,觉得夫君就算夸人,也是含而不露,让人觉得特别顺耳好听。
不过夫君既然弃学棋心思也好,以后铺子里总归是要他来管。
“夫君,既然你觉得算盘打得还行,那明日便教你打算盘可好?而且铺子里账本看得头痛,若是你来接管,就再好不过。”
崔行舟没想到她会转到这里来,不由微微蹙眉,迟疑道:“铺子上事情,你管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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