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心烦地转圈腕上收妖柄,答非所问:“……你什时候发现?”
“当时在皇宫,你借着装病,两次支开去应付太医,水鬼趁机从窗口进来。别说你手腕上平白无故多伤……”她嗅嗅自己手指,皱皱鼻子,旋即又笑,“水鬼那种气味,这辈子都忘不掉。”
慕声借着月光打量凌妙妙带着绒毛脸。
兔子时而聪明时而糊涂,时而恨不得躲到天涯海角,时而又亲近得蹬鼻子上脸。她几次三番
慕声也放开她,冷眼看她揉着自己手腕,拉下脸警告她:“你以为不敢?”
“你自然不敢。”妙妙垂首,“慕姐姐还在等着与们会合。”
慕声果然僵。
任何时候,拉出姐姐这座大佛,都能把他压在五指山下不敢造次。
慕声直觉得凌妙妙像只兔子——只管动着三瓣嘴吃吃吃,遇到危险就头钻进洞里,只留下个毛绒绒屁股那种兔子。可是最近,兔子胆子肥得过分。
本能反应。
让她捏缘故,他袖口洇出丝丝血迹,湿漉漉触感沾染上她指尖,股淡淡甜腻弥漫在空中。
慕声没有躲闪,任她握着自己右手,左手仍然紧紧抓着她手腕,形成个相互僵持姿势。
二人在晦暗大殿中动不动地对视,脸半隐没在黑暗中,眸中都沾染明亮月色,这片刻,大殿里静得能只能听见彼此交织呼吸声。
“慕子期,为什要用你血供养水鬼?”
失血眩晕感尚未褪去,脑子昏昏沉沉,他在空荡荡佛殿里踱步,却并不因为焦虑,反而觉得心中浮出种久违轻松。
任何时候,长时间地独自背负个秘密,都会使人疲倦不堪。
他也已经到沉默忍耐尽头。
“真很好奇,你对妖物出手向来毫不留情,以你脾气,那苟延残喘水鬼,早就该在过宛江时候就死绝,不是吗?”凌妙妙仍然坐在蒲团上,盯着慕声徘徊身影。
慕声脑海中却闪回那句冰凉诅咒:“你在这里杀妖怪杀得快活,可还记得地下娘?”
凌妙妙面色平静地开口,两只眼睛亮闪闪。
宛江船上,她指着他鼻子质问他为什不上药时候,露出也是这样表情。
慕声神情浮动瞬,眸光逐渐深沉,有些咬牙切齿:“早告诉过你,太聪明不是什好事。”
妙妙望着他,慢慢松开手,无声地笑起来:“怎办,又让发现个秘密,你是不是要立刻弄死?”
那笑容又灿烂又轻佻,看起来竟然十足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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