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落在椭圆指甲上,镀上模糊光泽。她自嘲地笑。
“佩云……”身后有人在叫她,那声音空灵动听,仿佛仙子在歌唱,骤然入耳,让人头皮麻。
她猛地回过头去,凤阳宫外蔷薇花丛轻轻颤动,那些娇艳绯色花朵在阳光下摇摆,似在邀她共舞。
“佩云……”
“他走不走,同你有什关系?”天子笑容慢慢敛去,皱皱眉,似乎不忍心对妹妹说重话,“敏敏,那些捉妖人有自己生活,天南海北到处跑,不似你养尊处优。”
端阳帝姬眼里盈满泪水:“可是皇兄,柳大哥他为救,差点就死。”
天子顿顿:“朕知道。”
他看着帝姬纤瘦小脸,出事后大病场,女孩脸上健康红晕都消失,心里阵愧疚,“是哥哥不好,让你受惊。”
“……在说柳大哥,你说这个做什?”端阳皱着眉,“知道哥哥直看不起捉妖人……”
“你说什?”
骨瓷茶杯哒声落在描着金边碟盏上,端阳帝姬眼睛瞪得又圆又大,“柳大哥他们什时候走?怎不知道?”
佩云垂手站在旁:“昨日上午……”
“怎没有人告诉本宫声?”她惊诧地叫出声来,刹那间那惊诧变成震怒,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盯着佩云脸,“皇兄故意不让你们说是不是?他就是不想让……”
“敏敏,说皇兄什呢?”年轻天子恰好走进殿内,脸上还挂着笑,与紧绷端阳形成鲜明对比。
“……”
佩云安静地听着殿内隐隐约约争执声,在外面呆很久,右手放在左手上,仰头看天上云。
天际湛蓝,这样个晴好日子,刚刚被他抓过手腕,似乎依然留有火热触感。
手点点伸出来,细而修长手指,那样丑陋褐色疤痕盘踞着,皮肤溃烂能再长好,却依然留着牢中阴暗潮湿痕迹。
本就是云泥之别,现在看来,似乎更配不上他。
他撩摆坐在椅子上,拈盘里枚花生放进嘴里,转头拉起佩云袖口,不经意低声问道:“手好些吗?”
“好……好多。”佩云急忙将十指钻进袖中,不让他瞧见那上面留存疤痕。
左边是天子关怀目光,右边是帝姬盛怒眼神,她感觉两颊像是各被人打耳光似,火辣辣得难挨,扭身脱出包围圈,“奴婢去倒茶。”
被她掀过珠帘摇摇摆摆,噼里啪啦阵脆响,大殿内只剩下兄妹二人。
“皇兄,你就让柳大哥这样走?”端阳盛怒刹那间变成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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