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绽开裙摆像是晕开在水里颜料,随波浪般起伏摆动。
幻妖披头散发地站在背后,鼻孔、耳中都蔓延出黑气,两只眼睛如同被烧得发红铁,声音低沉得几乎脱出小女孩阴郁,听起来像是某种野兽在沙哑地咆哮:“你们竟敢耍。”
最让她接受不,大概是柳拂衣即使成傀儡也依然能背叛她,抵死与故人同
他捏着盒子推门而出,几步闪到屏风后。
圈里少女似是站累,软塌塌地靠在墙上,望着地面放空,时不时地敲敲腿,可也不敢蹲着或坐——他画圈太急,画得有些小,几乎将她锁在墙边。
她嘴里偶尔嘟囔些什,他不用猜也知道,是在愤愤骂他。
看来断腿之约,还是有些威慑力。心中在欣慰之外,居然浮现出种从未有过膨胀快感——
控制着她。
又精致,锁链细得像根线……否则也不会这样轻易让他得手。
他望着锁上浮现丝若有似无黑气,低头拎起床上那只最大布偶。
布偶有些旧,裙子是拿废旧衣料做,空冥眼睛是两枚硕大纽扣。针脚显得有些粗糙,不出意外,是十娘子亲手给爱女缝制玩具。
……如若阿姐再细心些,她就会发现,这只布偶,棉花都脱出,却还是反常重。
他面无表情地扯,布偶残存缝线“嗤拉拉”地脱开,更多棉花下雪般落在他脚面上,他将手伸进布偶内,在鼓囊囊棉花中,用力抽出个拳头大小硬质盒子。
他晃晃头,将种荒谬念头排除出脑海。
凌妙妙骤然见慕声出来,瞬间瞪大眼睛:“子期……”
他将盒子扔给她,还没来得及说句话,就瞧见她神色猛地变,死死望着他身后,半晌没说出话来:“你……你……”
他却懂。
风声猛地从身后袭来,他低眸望着地面,猛地偏头避开,左手收妖柄滑落到指尖,跨大步揽住凌妙妙腰,瞬间带着她退到几步之外。
盒子与他手上银锁甫接近,双双嗡鸣起来,旋即“咔哒”声,盒子自己打开,露出里面鲜红角。
还未及看全,少年摁着盖子,意兴阑珊地将其扣上。
幻妖自己无心,便要将他人之心强加给自己,即使是这样,却还不放心,还要把那人制成傀儡,将钥匙挂在自己脖子上,从里到外,在手心牢牢掌握。
慕声仰头,皎洁明亮月光如霜落在他纤长睫毛上,照着他脸上讥诮笑。
阿姐光风霁月……又怎会像他这种邪物,轻而易举地明白同类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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