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娘子坐在地上,纤细脖颈之上,是尖尖下颌和红润美人唇,再向上,是高挺鼻子,精致鼻尖,两只妩媚眼睫毛浓密,波光流转。
这张脸,本来倾倒众生。
“慕姑娘,没有骗你。”她幽幽甜润嗓音响起,“家住灵丘,排行第十,族名斐十娘子。斐氏狐族,不喜出世,子子孙孙,隐居山林,妖气是狐族中最弱。”
她纤细手指,慢慢抚上自己红润脸颊:“你们是不是想不到,会有狐妖,活成这个模样?”
李准循声望着她艳丽脸,神情复杂。
笑得像猫儿,骄傲地抬起前爪,发丝在阳光下闪着金光,瞳孔透亮,满室都是灿然生辉。
慕声扭过头,有些生涩地说:“你怎不去找你柳大哥?”
凌妙妙愣下,才反应过来这个别扭称呼,笑道:“柳大哥和慕姐姐在前厅呢。”
阳光透过窗棂,洒满室。瓶中红梅换成白色菊花,纯粹得几乎易碎,匾额上挽着白绸花,在风里微微颤动。
几个人沉默地坐着,室内安静得听得见窗外鸟雀啁啾。
慕声垂下眸子,印象中最后幕,就是她半死不活地靠在自己怀里……
他立即抬眼:“你伤……”
凌妙妙脸不耐烦:“没事,都是皮外伤。倒是你——”
她懒得再说。这个人新伤叠旧伤地忍着,大病小病起熬,精力体力都到极点,因此才会昏就是三天。
他这种活法,就是在挑战人类极限,得改,从头改。
“自小向往外面世界,便私自走出去,浪迹天涯。”
小狐狸路辗转,路跌跌撞撞,
柳拂衣重伤初愈,脸色还有些苍白:“李兄,节哀。”
李准眼下两团乌青,有些憔悴地坐在圈椅上,盯着地面,喉结滚动下,没发出声音。
李府小小姐新丧,棺椁还没到成年人膝盖,仆妇童子哀哀痛哭三日,如今有点麻木。
“花开花落皆有时,由不得人。”慕瑶声音清凌凌地响起,几乎像是喟叹,回头望向旁。
地上鲜艳如旗裙摆铺开,女人水蛇腰纤细,胸部丰满白皙,低开襟口别朵白花。
“你先前说过,妖攻击不会在你身上留下痕迹……”妙妙斜眼瞅着他肩膀,“这次怕是例外,你这里伤太重,估计以后也会留疤。”
他静静听着,面色平平,没看出有什在意。
“不过你也别太伤心。”她还本正经地安慰他,“你有没有听说过句话,伤疤是男人勋章。”
“……”
“你就当多块勋章呗。”她自顾自地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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