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慕瑶房间走出来时,脸上还带着丝茫然,还有满心寒凉疲倦。
房门里透出慕瑶窈窕影子,显得单薄又寂寞。柳拂衣带来巨大空洞,他再多陪伴,也不过杯水车薪,对她来说像是玩家家酒。
她世界,他从来无法融入。同理,他也向孤独。
他走着,不受控制地踱到隔壁房门口,敲敲门。
半晌才
他定定神,手覆盖在棋盘上,乌漆漆眼睛从下往上看,带着几分讨饶味道:“再来局,好好下。”
慕瑶顿顿,勉强地勾勾嘴角。
这几日,她下颌越发消瘦,锁骨凸出得几乎钻出衣领。他知道,因为柳拂衣缺席,慕瑶表面上若无其事,实际心里不知道有多伤神。
这样阿姐,从小到大爹娘疼惜,他守护得那样周全,却偏偏为个柳拂衣吃尽苦头……他眼里漫过丝冷意。
“阿声,你怎下棋?”慕瑶疑惑地望向他。
纤瘦手指执着圆润棋子落在棋盘上,半晌不见眼前人有动作,慕瑶抬起头,少年低头望着棋盘,似乎在专注地思考。
她却知道,这是走神。
屈起指,叩叩棋盘:“阿声?”
慕声无声地回神,应声落子,黑白两色优劣顿现。
“……”慕瑶低眼望,将已经拿起棋子扔回棋笥里。
“阿姐,们今次换个花样,好不好?”他打起精神,“谁先连成五子线,就算赢。”
“……”慕瑶皱眉盯着棋盘半晌,似乎不喜他孩子气提议,“这是什下法?”
他顿,随即耐心地摆着棋:“是五子棋。”
她执着棋子,无奈地笑笑,旋即捏捏眉心,显得有些意兴阑珊:“阿声啊,你练术法若是也能花这样心思,们慕家也不至于落到此种地步。”
“……”慕声动作僵住。
“阿声,”她平静地望着他,“你这样让,不如不玩。”
慕声眸中霎时带上丝慌乱:他让棋向来不着痕迹,只不过刚才跑神,冷不丁被唤,走得明显些,才让阿姐看出端倪。
窗外是夜色,桌上矮灯照着棋盘,光线单薄黯淡。长安酒肆,小隔间清雅精致,但终究不是家,少几分人气,连空气中都漂浮着陌生灰尘气味。
客栈提供棋子是上好云子,触手生凉,他捏着光滑圆润白子时候,想起是凌妙妙弯起眼睛笑模样:“这是云子,色如嫩牙,白像慕公子样。”
她闺房十几盏高高低低立灯,倒是应她这个人,夸张鲜活浪漫,她就坐在那片光晕中,偏安隅,乐不思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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