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随意翻到个空白处,江渊写下自己最后篇日记写。
与傅识则回忆截然不同。
江渊这篇长日记中记录这段时间自己心路历程。
……
最近过得很不好,以前总是觉得,自己能力是不容置疑,自己优秀不会被他人拉开差距。读博让认识到自己真实水平,每天看着自己做垃圾课题,每天被老板拉去做横向占据大多数时间,每天都在毕业边缘苦苦挣扎。前段时间好不容易有篇论文打算投稿,却被车武拿去给师兄,说是师兄要留下来当博后,需要文章。可那是文章啊。同意,提出准时毕业要求,车武说是廉价劳动力,至少要延毕年给他干活。和他吵架,车武说性情不稳定,要和学校打报告让退学。也没想过,读博会读得这失败,当初满腔热情到这个研究所打算做研究,而真实情况是每天每夜都在帮车武赚钱。
他听见江渊父母痛苦捶地声音,声声打在他身上。
傅东升留在医院陪同江渊父母料理后事。
觉得傅识则状态不对,陈今平半拉半拽着他离开医院,出门刹,清晨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睛。
雨停。
陈今平把他推到副驾驶位上,到车上后,她紧紧地握住傅识则手。
江母不敢相信地拉开白布,直到看清楚自己儿子脸。
她拽着傅识则声嘶力竭:“你不是告诉他什都很好,你不是说你看到他把药吃掉。”
傅东升和陈今平将傅识则拉到身后,尽自己所能地安抚她。
傅识则垂着头,整个夜晚发生事情像石锤砸到他身上,他骨头像是被砸碎般,身体仿佛吹即倒。
江母倒在地上嚎啕大哭。
他沉默地弓起身子,父亲宽大外套耷拉在他身上,淋过雨发丝杂乱。
随后,滴滴眼泪砸在她手背上。
警方还在江渊寝室桌面上发现个摊开陈旧笔记本。
前面几十页写是他从本科阶段开始研究构思,最初字迹隽秀整洁,间或还有些走神时涂鸦。
后来字迹越来越混乱。
傅识则看着他们,喃喃道:“对不起……”
傅东升见对面情绪激动,连忙将傅识则拉到外头。他叹口气,在阴湿长廊间有轻轻回音。他沉声安慰:“阿则,这不是你错,江渊是个好孩子,每个人能力都是有限。”
“他已经很努力,你也已经很努力。”
傅识则睁着眼,睫毛颤颤,却没有任何反应。
听到那哭声,傅东升捂住傅识则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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