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俞声的声音低下来,像阐述,又像自语。
“这种事太平常了,换一个人,可能连她这种程度都无法做到。”
祁寄望向男人的视线微凝。
他从刚刚起就隐约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是裴俞声的手臂。
“结果当晚lina就收到了通知,她拿到了自己的第一个国际设计大奖。这在当时的国内还是非常难得的情况,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不少人发来祝贺函,还有不少公司诚邀lina合作。”
“lina也一跃成了热门人物。”
男人声线低沉,好似从更远更辽阔的地方传来的海的声音。
“连我外公都过问了这件事,说许家缺这种人才,要请她帮忙做点事。”
“从此她父亲就再也不敢轻视她,又不想这事,bao露出去,得罪许家,便就此闭口不提了。”
乎对这里很熟。
这一处的沙也很软,又正好侧对海面,两人便并肩坐了下来。
祁寄刚坐好,就觉肩上一沉,周.身一暖,他侧头,才发现是裴俞声将外套脱下来,披在了他身上。
“不用……”他刚想推辞,却听见男人开了口。
“我想吹一会风,但你身上很凉。”裴俞声问,“加一件外套,你可以多陪我待一会么?”
男人的忍耐力太强,以至于祁寄一直未能发现异样,直到两人并肩坐下了,近距离靠在一起,祁寄才发现了对方肌肉的异常——
“lina瞒得很好,除了意外得知的她父亲,到现在,家里也没几个人知道她喜欢我妈妈.的事。逢年过节亲友团聚,还可以平和地演一出戏,祝愿各自欢喜。”
“除了偶尔受刺.激的时候,平日里,她都还是一个光鲜亮丽的完美的人。”
他轻描淡写,仿佛只是在讲一个陌生人的故事,可不知为何,祁寄却隐隐从中听出了一种无法言语的疼痛。
就好像事实并不如裴俞声描述般平和,就连他也仿佛在承受着同样的伤痛一样。
“她只是不走运,喜欢上了一个不爱她的人。”
祁寄正不知该如何安抚对方,见对方主动开口,自然不会拒绝。
连带着那件满是男人气息的外套也没能拒绝。
夜风吹拂,面前是海浪拍岸,满耳的自然声响里,祁寄听见裴俞声说:“她其实很厉害。”
他说的还是lina。
“lina出生在许家旁支,那一支一直不得势,没什么资源,也分不到多少遗产,lina自己甚至都不姓许。但她父亲是上门女婿,一心攀着许家,得知这件事之后担心许家责怪,当场,bao跳如雷,差一点就要狠心直接打断lina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