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会儿,才有低哑声音开口。
“十岁时候。”
那年是林父和吴欣结婚第二年,也是林与鹤被迫搬去吴家时间。
“最开始时候,不是这样。”
客厅空间太大,四处不着边,陆难把林与鹤打横抱起来,抱着人去卧室,关掉所有灯关,拉上厚厚三层窗帘。
室内骤然昏暗下来,透不进光,营造出个收拢空间,勉强让人觉得安全。
陆难把林与鹤用柔软被子裹起来,裹得很严实,很暖和。他在黑暗里给人喂点水,中间还加几勺秋梨膏,给人垫下胃。
林与鹤始终没有什清醒回应,不过也没有反抗,喂下去水他勉强喝些,聊胜于无。
陆难喂完就把碗放在旁,把人揽进怀里。屋内并不是全黑,依稀能看到些光景,陆难抱着人,看着他睁着眼睛默默地掉着眼泪,没有发出点声音,每次眨眼,都有水珠从眼睛里掉下来。
林与鹤直在掉眼泪。他好不容易愿意开口,陆难想等他把所有痛苦疮疤并倾诉出来,但很快林与鹤就说不出完整话,只会翻来覆去地小声说着,对不起。
对不起,妈妈。
他眼泪不停地掉下来,甚至让人开始担心他会不会因此缺水。林与鹤哭得缓不过来,又有些气喘,他呼吸越发急促,脸色变得惨白,陆难不得不再次伸手过去,捂住林与鹤嘴。
防止他又次过度呼吸。
陆难手掌覆着那湿漉柔软,掌心下翕动急促又虚弱。但湿得最厉害并不是掌心内侧,却恰恰是他手背。
陆难最开始用是纸巾,轻轻帮人拭去脸上水痕。但林与鹤皮肤太薄,干燥纸巾擦久也会蹭得发红。后来陆难就换用湿巾,擦掉眼泪再吻吻,在那湿漉漉柔软脸颊上。
等林与鹤气息好不容易平缓些,陆难才问。
“全家福是什时候事?”
他知道林与鹤现在不可能安心休息,而刮疮流脓要尽可能地早些解决,不然以后还是会痛。
昏暗室内沉默很久,只能听见林与鹤虚弱呼吸声。
大滴大滴眼泪掉下来,砸在紧绷手背上,溅起点点水花。
微凉温度,却灼得人生疼。
那些砸落眼泪滑到男人肌肉轮廓分明手臂上,混杂着被挣扎着划出抓痕起,汇成扭曲流淌血水,顺着小臂缓缓滴落。
陆难花很长时间,好不容易才把不停在发抖人安抚下来,让对方不再蜷缩着伤害自己。
也好险,让林与鹤艰难地撑过去,没有再次诱发过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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