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酸涩,眼廓晕红。
他这时
再不必令人辗转烦忧了。
意识沉入黑甜之前,时清柠的唇边还传来一点轻柔触感。
那人亲遍了时清柠全身,每一寸。
直到他睡着之后,才轻而又轻地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
相比之下,他更习惯己来。
纤瘦苍白的青年沐水而立,水珠顺着脊骨分明的背部滑落,循着视线晚一步地舔舐过了每一寸肌肤。时清柠没有回头,即使他回了头,此刻也太能看清什么。
于是便注定错过了身后男人那暗沉的眸色。
水波微荡,时清柠沿着池边走了几步,伸手想去拿搭在木架上的浴袍。他听见身后由远及近地传来了一些声响,只以为是柏夜息要过来帮忙,并未多想。
所以当时清柠被身后荡开的水花触到时,还愣了一下。
时长都没有。医生说可能是晚上病人更易担心黑暗,怕一闭眼就真的彻底看不见了,所以建议可以白天补眠。可二少白天也没有睡,这样下去,身体真的撑不住……”
传来的声音渐渐轻了下去,似乎是外面的人慢慢离得远了。
时清柠依旧安静地依靠在水池里,慢慢在水中放松了己。
累加的疲惫转化为实质的疼痛,噬咬在每一寸皮肤之下。额角如有小锤敲击,刺痛也变得规律。时间一长,再难熬的疼痛都成了习惯。
时清柠飘悬在水中,昏昏沉沉地猜测着己今天能不能在池中睡着,但意外的是,他听见了门被推开的动静。
时清柠醒来时,天已经亮了。
季节迥异,床榻不同,再严格些来说,甚至连时空都可能不是同一所在。
可奇怪的是,时清柠第一时间感知到的,是唇上梦里那再轻不过的一点触感。
他睁开眼睛,水意朦胧,视野模糊,逼真的梦境余韵太久,连眼泪也一并为他惹出。
时清柠小声地吸了口气。
下一秒,他就被忽然下水的男人圈困在了池边。
*
什么时候结束的,时清柠已经全然无法感知。昏沉之间,他只记得,有人在耳畔轻轻吻着。
“睡吧。”
昏睡反而成了此刻最容易的一件事。
那声响并不大,淹没在水声之下,更难察觉。可是视力下降的时清柠其他感官已经变得翻倍敏锐,所以他立即就听见了。
还有那人步步走近的声音。
时清柠缓缓吐了口气,撑着池台坐了起来。
他并不是被第一次被柏夜息看见,先心患者需时时有人关照,从被关在这里开始,时清柠的洗浴便全由柏夜息负责,从未假于他人之手。
但这并不代表时清柠惯于在对方面前袒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