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远远召朵小脸花,藏在幽无命衣襟里面,把他胸脯塞得鼓鼓囊囊,然后指挥小脸花编织出细细灵蕴藤,顺着地面,爬到皇甫雄和秦玉泉脚下窃听。
这样混乱之中,缕透明细藤根本没有任何存在感。
“小桑果,”幽无命怪异地盯着她,“为什不放在你自己身上,却要抱着它。”
她正在专注窃听皇甫雄那边动静,闻言,随口便回道:“让你先习惯习惯,将来你好带孩子。”
幽无命:“???!!!”震撼到失语!!!
距离核心处越近,修缮越是完全。站在这里向周遭望,恍惚还以为误入什神异镜面空间——殿宇向着四面铺开,绵延到无穷无尽视野尽头,距离自己越近地方,宫殿越是精致华美,到远处,便只剩些毛坯模样。
这样放眼看,不必细算,也知道这座地下城规模之大,已远远超过它上方秦都王城。
别说什密室,就算用陵寝来作借口,也绝无可能把皇甫雄糊弄过去。
皇甫雄缓缓把视线从极远处收回来,落向那些面孔又惊惶又狂喜匠人。
这些人,看便知被囚禁在地下已达数年之久,断腿,药哑嗓子,没日没夜地劳作,把这地下空洞挖向无穷远方。
桑远远并没有意识到自己随口说,给幽无命掀起场何等骇人心灵风,bao。
从前她隔壁住着家三口。那家男主人不是那种回家就抱着手机不放丈夫,桑远远时常便能听到阳台上飘来家三口‘咯咯咯’笑声。偶尔在路上遇到,总是看到男主人把孩子架在肩膀上,大步走在前面,女主人跟在后头,那眉眼之间笑容当真是溢满温情和满足。
桑远远觉得自己和幽无命将来定会像那
场面更加混乱。无数匠人循着那近在眼前光明和自由,拼命也要拖着断腿往废墟上面爬,哪怕皮肉被碎木乱石划得鲜血淋漓,他们也没有丝毫迟疑。
多少人,还有最重要话没来得及对重要人说,便被关进暗无天日地下。原以为余生都要在地狱中度过,却不料苍天开眼,竟把这地狱震出个大口子。所有人脑海里都只剩下个念头——逃。
主殿金顶之上,幽无命坏笑着,揽住桑远远径直往下掠,无声无息就汇进下方鱼龙混杂人群之中。
他也当真是肆无忌惮,大摇大摆就走到废墟边上,体贴地扶着她,顺着那些漆满金粉断柱断壁踏入地下城。
秦州和东州人都拥下来,幽无命和桑远远混在人群之中,毫不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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