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屏住呼吸,两手舀起冰冷水泼到脸上,胡乱揉搓两把,稍微直起身来,用力将脸上水渍抹去。
睁开眼睛时,透过镜子发现周拓行正站在门口看着她,眼神有些幽暗,表情又十分浅淡,叫人看不出是什意味。
两人隔着镜面四目相对。
何川舟眼睛里进水,眼眶四周有略微发红。澄澈水珠顺着她清晰脸部线条逐渐汇聚,从她鼻尖、下巴处缓缓滴落,砸在白色洗手台上。
水花迸溅不远处,就是她肤色冷白、细长分明手,虚撑着台面,青筋与骨节都异常分明。
何川舟过去看眼,发现那是周拓行卧室。
他家没有客卧,但是有两个书房,装着各种资料和模型材料。
何川舟只是扫眼又把门合上,回到客厅,将外套脱在沙发上。
周拓行想煮碗馄饨,倒好水后走出来查看,同何川舟再次提议:“家里只有张床,你可以去睡。”
何川舟摸出大衣口袋里手机,发现主界面空空荡荡,便将屏幕盖到茶几上,说:“没关系,在沙发上躺会儿就可以。”
何川舟时没找到拒绝有力理由,顺势跟着周拓行进小区。
路弯弯拐拐,沿着人工湖上小桥路过个凉亭时,迎面遇见个推婴儿车住户。对方视线扫向他们,顿顿,没有转开,而是缓缓下滑。
何川舟反应过来,当即抽回手。
周拓行拉得并不用力,何川舟很轻易就挣脱。他回头看眼,继续默不作声地在前面带路。
直到进门,两人都没说上句话。
何川舟又抬手擦把,才回过头。
周拓行已经挪开视线,侧身将手中
周拓行说:“不介意。”
何川舟转过头,看着他眼睛,认真道:“不用。”
周拓行没再坚持,只是表情有微末变化,显得不怎高兴。
等他走开,何川舟起身去厕所洗脸。
周拓行家具都做得比较高,用着比何川舟自己家里合适。
何川舟看着周拓行在鞋柜里翻找干净拖鞋,很难得地生出点后悔,不明白自己来这里做什。
然而周拓行虽然沉默寡言,每步举动却很不容置疑。摆正拖鞋后,直接往厨房方向走步,同时语气平常地询问,好像对何川舟存在十分熟稔。
“家里还有点吃。你早饭吃吗?给你热下。”
何川舟换好鞋子,站在玄关,看他已经从冰箱冷冻库里端出个保鲜盒,本来想说不用,只能中途改口道声:“谢谢。”
周拓行说:“你累可以去里面房间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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