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英躲在护卫身下，在腥臭
血水里泡
很久。
久到她以为自己也死。
直到她听见李仲虔声音，听到跪在死人堆前少年那
声声执着、嘶哑呼唤。
“小七，阿兄来接你。”
远在千里之外李仲虔背着对双锤，穿过硝烟弥
他们在路上遇到溃败李德行，立刻迎上去，送上马匹坐骑，山坡上忽然冲出伙追兵，把他们重重包围。
情势紧急，眼看追兵扑过来，李德果断抛下瑶英，抱起部下两个儿子，拨马冲出包围圈。
瑶英跌坐在地上。
周围是凶神恶煞追兵，刀林剑雨，血肉横飞。
她被父亲抛在如蝗箭雨之中，震天喊杀声里，雪亮刀刃朝她砍过来。
她学着婢女样子踮起脚尖往外看。
个高大挺拔男人从夜色中缓缓走到灯影下，身威风明光甲，挺拔俊朗，身姿如松。
瑶英心想，婢女没有骗她，她阿耶果然是这世上最好看男子。
难怪阿娘当年会对他见倾心。
瑶英想起长史嘱咐，迈着小短腿迎出长廊，站在李德脚下，仰起小脸，轻声唤他：“阿耶。”
抛在战场之上，险些死在乱军之中。”
李德瞳孔缩，面色微沉。
瑶英平静地道：“圣上，你欠条性命。”
……
那是瑶英五岁时候事。
忠诚护卫咬牙挡在她身前，鲜血喷洒而出，溅她满头满脸。
瑶英浑身是血，呆呆地望着李德骑绝尘而去。
李德没有回头。
瑶英想起婢女那句话，自嘲地笑，缓缓闭上眼睛。
护卫个接个死去。
乖巧极。
李德怔怔，低头看瑶英，粗糙大手摸摸她小脑袋，“七娘都这般大。”
谢贵妃婢女站在边，悄悄抹眼泪。
那晚，婢女哄瑶英入睡时候，高兴地说：“小七，将军心里还是有你。”
半个月后天，襄州城破，熟睡中瑶英被阵急促脚步声惊醒，护卫冲进屋抱起她，带着她和李德部下家眷起逃出襄州。
那年，李仲虔回荆南扫墓，谢贵妃突然发病，李家人担心无人照看瑶英，把她送到身在襄州李德身边。
瑶英终于见到自己父亲。
李德常年在外征战，归期不定，回魏郡也不会进谢贵妃院子，五岁之前，瑶英没见过李德。
她到襄州李德暂住府邸，奴仆常常和她提起李德年轻时候事，说他英俊不凡，风采出众，魏郡女郎成天为他争风吃醋。
那晚，瑶英趴在窗前玩耍，灯火幢幢，院墙外传来马嘶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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