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巍峨祁连山脉出现在天际尽头处时,他戴上毡帽,换上厚实皮袄,昼夜不停,继续赶路。
北戎警戒森严,严禁汉人入关,好在他出发前得到亲兵线报,路上避开对方岗哨关卡,有惊无险地进入河陇地区,偶尔撞见队巡逻北戎兵,被对方盘问,他二话不说直接斩杀对方,抢走对方马匹,然后迅速换个方向前行。
四野茫茫无垠,风声呼啸,天地间不见其他颜色,仿佛只剩下他个人。
这日,他已经三天没吃饭,又累又饿又冷又渴,越过白雪覆盖山岭时,突然听
唐盈用命换来储君之位,李玄贞真说不要就不要。
他半辈子心血,就这废!
孤家寡人……孤家寡人……
李德看着奏章上鲜红血迹,双手直哆嗦。
他最珍爱儿子也弃他而去。
裴都督怒吼:“殿下,圣上有令,殿下再往前踏出步,等就放箭!”
李玄贞依然没有回头。
快马冲上桥头,裴都督咬咬牙,沉声道:“放箭!”
金吾卫应喏,弯弓引弦,阵尖锐破空之声连响,羽箭如蝗雨,罩向李玄贞。
李玄贞策马向西而行,背影坚定孤绝。
民于水火之中,因为母亲遗愿是非不分,浑浑噩噩。阿月被逼得走投无路,依然能在私仇和大义中果断选择大义,他有结束乱世抱负,却心胸狭窄,纵容下属阴谋算计忠良之后。
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他为心魔所困,根本不配为国储君。
“玉娘,你是个好母亲。”李玄贞轻轻踢下马腹,“好好教们儿子,别让他像这样。”
郑璧玉点点头:“你放心。”
御案前香烟袅袅。
……
李玄贞离长安,快马加鞭,吃喝都在马背上,以最快速度赶到凉州。
凉州当地*员大吃惊,李玄贞叫来守将,部署下去,众将得令。
他换匹良马,灌满水囊,带上几匹预备换乘空鞍马,踏上西行之路。
阿月还活着,他还有恕罪机会,不管阿月会不会原谅他,他都要去救她。
从前那个李玄贞已经死。
裴都督到底不敢下杀手,只能目送李玄贞身影消失在脉脉柳烟中,回宫复命。
“圣上,太子殿下走。”
李德肩上剑伤还没好,闻言,哇声,口血喷出来。
骏马迈开马蹄,渐渐走远。
就在此时,城门方向传来如雷马蹄声,烟尘狂卷,数十骑快马奔驰而来。
“太子殿下——”
为首裴都督声大吼:“留步!”
李玄贞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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