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昙摩罗伽紧紧攥着她
手，她没法动弹，只能倚着他胳膊睡，半梦半醒中仍然记得不能碰到他伤口，小心翼翼，睡得不太舒服，浑身酸疼。
半晌后，瑶英呼吸平稳，居然又睡
过去。
昙摩罗伽：……
她似乎完全不在意。
……
昙摩罗伽回头。
毡帐前堆叠毡毯被推开，瑶英从里面冲出来,散乱辫发披在肩头,身上衣衫凌乱，前襟满是褶皱，雪白双颊沁出淡淡红晕,睡眼惺忪，斜挑眼角
抹娇艳浅红，似海棠春睡。
她满脸焦急，四下张望，像是在寻找什
。
昙摩罗伽转身朝她走去，碧眸直直地看着她，和她对视。
瑶英目光落定在他身上，揉揉眼睛，确定他没有悄然离开，徐徐地吐出口气。
湛蓝天际处,雪峰高耸入云，银辉闪耀,壑谷幽深,城郭隐匿在山脚下，几道淡青炊烟袅袅升起。
空气清冽。
昙摩罗伽在山崖边运功调息,站许久，风吹衣袍猎猎。他低头，发现自己身穿件浅青翻领镶毛边长锦袍,袖子是宽大喇叭状，风拂过，褶裥似潋滟水波。
这不是他衣裳。
身上干爽舒适，伤口处没有药膏脓血黏稠感觉，里面内衫也换。
瑶英只睡支香辰光就醒，这回她可以在暖和毡毯里翻来覆去，睡得很惬意。
晨风拍打毡帐，她睁开眼睛，完全清醒过来，起身披上氅衣，踏出毡帐。
昙摩罗伽盘腿坐在篝火旁，闭目入定，周身有种若有若无紧绷气息。
陶罐里药汤已经空。
瑶英不敢出声打扰他，轻手轻脚收拾昨晚从他身上脱下衣物，叠起毡毯，吃些干粮，找到昨晚牵到避风处坐骑，喂
晨曦倾泻而下，昙摩罗伽凝望瑶英。
迫使她和自己同被而眠，虽是意识朦胧之下举动，亦冒犯她。
瑶英也看着昙摩罗伽，脸上没有责怪、畏缩、质问或是恐惧神色，也没有忸怩羞涩，辫发松散，眼角湿漉漉，如释重负地道：“苏将军，你没走就好。”
辫发甩，扭头指指埋在篝火旁保温陶罐，“将军，记得喝些药汤，吃点东西。”
说完，转身走进毡帐，脱下长靴，抱起毛毯盖在身上，砰声轻响，把自己砸进柔软毡毯里。
昨夜时热时冷、身体不适之时,有双暖和柔软手时不时贴上来,为他擦去汗水。
仿佛置身祗园精舍,清幽雅静，鼻尖似有馨香萦绕。
后来，温暖甜香被他拢入怀中。
昙摩罗伽立在崖边,双手合十。
身后忽然响起串急促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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