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莫遮长长地吐出
口浊气：“您要收回兵权，才能专心应对北戎。”
他摇头失笑。
唯有同心协力才能对抗外敌，这个道理，难道他不懂吗？
他懂，其他世家也懂。
但是谁都做不到，因为谁都不愿做那个放弃家族利益
牺牲者。
事已至此，想明白这些有什
用？
他已经成
阶下之囚。
“王会怎处置
们？”
昙摩罗伽语调平静，道：“查清罪责，按律处置。”
康莫遮怔，随即轻笑，皱纹舒展。
苏丹古死，佛子也不会坐以待毙，他们太小瞧佛子。
夜过去，天地变换。
当康莫遮被押至殿前时，那张总是红光满面脸庞变得枯瘦憔悴。
他抬起头，望着宝榻上低头批改奏疏昙摩罗伽。
殿中光线昏暗，案前点盏灯，灯火如豆。
“王，您志向远大，为王庭长治久安图谋，可您低估人心！您打破平衡，世家贵族暂时臣服，但他们还会死灰复燃。”
“历来英雄，哪个有好下场？”
康莫遮盘腿而坐，看着昙摩罗伽，仿佛君臣对谈。
“王记不记得赛桑耳将军？还有摩诃将军？他们对王庭忠心耿耿，呕心沥血，生为公，到头来，个满门被屠，自己也死于乱匪之手，个被君主厌弃，五马分尸，族人沦为奴隶，
王是佛子，他不会像张家那样为巩固势力大肆屠戮，无论何时，佛子不会对老弱妇孺举起屠刀。
康莫遮长叹声，“王这做，又是何苦呢？您明明可以不理世家纷争。”
宦海沉浮多年，心追逐家族利益，他无法理解昙摩罗伽做法。
昙摩罗伽放下卷羊皮纸，道：“王庭四军由世家把持，朝中内斗不断，北戎虎视眈眈，四军旦起龃龉，不到两天，线报就会送至北戎。不除内患，王庭难以抵抗北戎。”
这几年北戎攻打王庭时机刚好都是朝中发生动乱时候，他之前忙于迎战，心力交瘁，几次濒临死境，无力整治朝堂，这次瓦罕可汗也遇到乱子，机不可失。
“王，您并未闭关，是不是？”康莫遮喃喃道，“从您出关到现在，还不到半个月，部落骑兵怎可能这快赶到圣城，像天降神兵样冲散四军？”
他苦思冥想很久，怎想都想不通世家动作如此之快，佛子明明直待在佛寺，为什能指挥千里之外部落骑兵？
答案只有个。
“您早就知道摄政王遇到危险，提早做安排……您没有闭关，甚至在摄政王还没遇害之前，您就张好大网，等着们上钩！”
康莫遮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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