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英紧盯着他,眉头微蹙,两道目光肃穆严峻:“没有大碍,也要看看。”
语气严厉。
昙摩罗伽纹丝不动。
瑶英二话不说,抬手拉开他身上骑射服衣襟,把外袍和夹衫褪到他腰间,视线在带有斑斑血迹里衣上停留会儿,咬咬唇,双手轻颤,小心翼翼地扯开里衣。
昙摩罗伽赤着上身坐在昏黄烛光中,线条紧实背上汗水淋淋,泛着蜜色光,从肩背到腰际,伤痕累累,大片淤青和红肿,烛火映照下,法杖留下印子横七竖八地交错着,清晰可见,还有几道没有愈合旧伤
李仲虔明知她是在哄自己,仍然觉得心里熨帖,轻哼声,想到昙摩罗伽身体,眉头轻皱,嘴巴张张,目光落到瑶英脸上。
瑶英正好奇地打量帐中宝匣礼盒。
他把滚到喉头话咽回去。
她和昙摩罗伽经历那多才走到今天,让她伤心事还是别提。
……
毡帘被人掀开,夜风吹进帐中,烛火轻轻晃动。
李仲虔拿着夜光璧,回头。
张笑意盈盈脸探进来,和他对视,浓睫忽闪:“阿兄。”
十多年前,他从荆南回到魏郡,她还那小,娇娇软软,穿身团花对襟衫裙,头上梳着小抓髻,像个小团子,不会走路,手撑着门槛趴在门边,仰着小脸叫他:“阿兄。”
他抱起她,她环住他脖子,柔软手指头拂去他发鬓边雪花。
瑶英哄好李仲虔,径自去找昙摩罗伽。
夜已深,烛火朦胧,昙摩罗伽背对着毡帘,盘腿坐在绒毯上,衣衫半褪,镶嵌短刀革带脱下放在边,背上道道斑驳伤痕,听到营帐外缘觉和瑶英说话声音,拉起敞开衣襟。
瑶英转过屏风,闻到股药味,走到他身边坐下,洗手,脸色凝重:“罗伽,让看看你伤。”
他做事有条不紊,什事情都要事先安排好,今天天之内,还俗,颁布诏书,和李仲虔见面,气呵成,什都想到,唯独没有把他自己身体考虑在内,拖到现在才来涂药。
昙摩罗伽摇摇头:“小伤而已,没有大碍。”
“阿兄冷。”
那时,他刚刚料理完舅舅家丧事,风尘仆仆地回到家中,确实很冷。
但是他是兄长,要好好照顾妹妹,再冷,也不能让她冻着。
李仲虔出会儿神,冷笑:“昙摩罗伽刚走……你就这惦记他?是不是怕欺负他?”
瑶英忙收起笑意,掀帘快步入帐,挽住他胳膊,正色道:“不是惦记他,是惦记阿兄,怕他不会说话惹阿兄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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