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肩膀上肌肉在过度劳累之后开始抽搐,成为她全身上下唯知觉,勉强拉住她理智。
乘风闭上眼睛。已经很久远、许久没出现过画面,忽然从记忆深处飘出来。带着超高清画质,在她世界里循环播放。
她听见那个人对她说:“爸爸走。你要好好生活。”
这句话可能是没什感情,也可能是哽咽说出口。
当它作为句遗言出现时,乘风每次听都觉得很伤心。
乘风被高温晒得快要冒火,汗水将全身浸透,湿哒哒地积蓄在鞋子里。
她几乎连抬头力气都没有,只是机械性地重复着走路动作。喉咙干涩得发疼,吞咽口唾沫,都有种刀割错觉。
她张开嘴,试图叫严慎名字。耳边没听见任何声音,又无奈放弃。
掀开眼皮,朝两侧层叠山石瞥去,乘风恍惚间仿佛回到战后星废弃平楼。
衰败、萧条、孤寂。世界就是幅高低错落平面画,滞后在次阶、没有未来空间里。
痕迹。
两个小时后,乘风吃完身上野果。
她有分半给昏迷严慎,可惜这位朋友,bao殄天物,没能吞食下去,只喝点果汁。
他们没有物资。
乘风脖子处皮肤也被绳子磨破,不断往下淌血。她随意给自己涂点药,换个方向,继续拉人。
乘风很用力地握住他手,摸到他伤疤,又不忍心地松开力道。
她不记得自己说什,可是对方那断断续续嘱咐,都刻得清二楚。
“你会有想要保护人,必须要做事。”
“不要放弃……”
“不要逃避。”
风沙迷住她视线,绊住她脚步。停下行进步伐之后,乘风身体里最后点力气也被疲惫抽走。
她就是十分倔强,从小到大都是。两腿发软,无力地跪到地上。乘风伸手往下撑,勉强稳住身形。透过颤抖手指,看着汗水滴在地上,将泥土颜色打湿。
她什都可以做到,所以青年才会摸着她头跟她说,“离开以后,你也可以过得很好。”。
乘风坚持着想要站起来,曲起手肘,却扛不住身体重量,彻底摔下去。
枕在自己手臂上时,乘风意识有些许迷离,身体浮浮沉沉,不受控制。
视线里是朦朦胧胧重影。
乘风觉得自己快到极限,又奇怪地觉得自己还行,可以再走两步。说不定差两步就能找到水源。
这个地图不可能完全没有水。
两个半小时。
不是那幸运。前进路上依旧什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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