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颗头在空中随风飘摇，于暮色中渐行渐远，直至飞舟离去，也没有被人取下来。
而它
表情居然渐渐柔和下去，最终闭上眼睛，变成
张佛性十足笑脸。那样安详，像是临终前得到
解脱。
这名弟子在濒死中挣扎那
久之后，终于还是缓缓闭上眼睛。
城中百姓夜未眠
没想到这笑容转瞬即逝，不过眨眼功夫，头颅便猛然换脸色。
只见它又哭又笑、摇晃不止，大张着口中不知在讲些什东西，只有张狰狞可怖面孔在火光下格外清晰，深深刻进每个人记忆里。
随着飞舟缓缓前行，越来越多百姓见到它。
不知名姓脑袋龇牙咧嘴地抽搐着，仿佛极为痛苦般眼珠子乱转、脸颊皱成团，口中无声大骂，或许正是为控诉生前所遭遇不公。
高楼里孩子们异口同声地号啕大哭，哭声片连着片，滔滔不绝。
继续折腾他。小弟子们纷纷正色，七嘴八舌地提意见：“定要保持微笑，表情绝对不能太阴沉，否则会吓到小孩子！”
宁宁颇以为然：“没错。要用笑容告诉大家，你不是个被挂在门上头，只是脑袋碰巧被门夹。”
于是十方法会盛宴之夜，飞舟腾起时烟火骤燃，不少鸾城百姓倚窗而望，欲要瞻仰番仙门风姿。
飞舟浮空，灯影交融，不谙世事小孩睁着大眼睛，满脸好奇地发问：“娘亲，天上飞大船是什？”
“那是十方法会飞舟。飞舟之上尽是各大门派里最为出色弟子，若是想登船，定要勤修苦练，来日——”
忽然有人恍然大悟般大喊：“
想起来！那不是今日在街市作乱、被关进刑司院玄虚派弟子吗？！”
石激起千层浪。
不知是谁颤抖着接下话茬：“听说他被门派里长老带走，难道玄虚剑派为处罚，竟把他给……！不愧是修道之人，都这样还没死透啊！”
“玄虚剑派为何那样！”
个女人瑟瑟发抖，惊声尖叫：“他只不过犯个小小错，哪至于将头颅砍下来，挂在飞舟上示众！这师门究竟是什铁石心肠，真是叫人死都不得安生！”
女子倚立于高楼之上，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便倒吸口冷气，后背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
——在其中艘飞舟门口，赫然挂着颗面目狰狞、脸色惨白人头！
朵烟花炸开。
那颗人头目光茫然、神情恍惚，不经意间与家三口视线相撞，竟然颇为僵硬地咧咧嘴角，勾出个尴尬而不失礼貌干笑。
这已经够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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