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已经没剩下太多力气,浑身上下骨头像错位样难受,仿佛随时都会化为齑粉并裂开。
她似乎从没受过这重伤,强忍着眼眶里淌下生理性泪水冲动,努力保持冷静继续思考。
究竟哪里……才是绝对不可能被想到地方?
水?镜子?还是说——
……啊。
裴寂原以为宁宁已经逃开。
可她竟仍然留在他身后,在千钧发须臾,裴寂听见她声音:“怎会丢下你离开……可别小看你师姐啊。”
随即便是剑光闪。
宁宁上前步拔剑出鞘,用星痕剑笔直刺向扑面而来魔气浪潮。她虽不像裴寂那样身怀魔气,体内剑意却在此刻轰然爆发,与魔潮形成短暂对抗之势,为裴寂挡下致命击。
剑气与魔气势同水火、两不相容,在彼此碰撞瞬间两相反噬,轰地声四散爆开。
裴寂能暂时挡住侵袭而来魔气,便已经拼尽全身力气,等灵力被点点磨损殆尽,他们还是难逃死。
跟前少年人背影瘦削挺拔,在月色下映出层单薄影子,将她浑然笼罩其中。
宁宁看不见裴寂表情,只能望见他后背已经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毫无征兆地,耳边传来裴寂声音。
他向来要强,无论何时都不会将痛苦表露在外,因而此时也竭力压抑着话语间颤抖,以极其微弱却坚定语气告诉她:“跑。”
个天马行空想法如同火苗,在心底被悄无声息地点燃。宁宁握紧手中剑柄,深深吸口气。
魔族对秘境并不熟悉,
宁宁与裴寂皆被冲撞得后退几步,纷纷咳出鲜血,祁寒亦是面色僵,将魔气收回。
“很不甘心,对吧?”
祁寒漫不经心地活动着手腕,眼底满是悠哉笑意:“不要难过,狐族很快就会下去陪你们,以他们那副不人不鬼样子,大概不出十天就能全部归西。”
他说着顿顿,嘴角弧度加深:“只可惜你们到死也不会知道,阵眼究竟被安排在哪里……这也是人之常情,那种地方,没有人能猜到。”
没有人能猜到地方。
宁宁心口重重跳。
裴寂想必已无法继续支撑,届时魔气涌来,置身于此地他们都将身受重伤。他无路可退,只能让她尽快逃离。
可如果她走,以他所剩无几灵力,定然会在魔潮之中殒命。
魔气没有任何消退趋势,裴寂手中长剑却已出现道细长裂痕,如同蛛网般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
在剑身即将碎裂瞬间,于周身混沌黑雾里,他闻到股熟悉栀子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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