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知道原因呀?”
在阵短暂沉默后,耳边忽然响起属于她声音。
宁宁声线婉转清越,因噙笑意,
他眉宇间尽是阴鸷戾色,并非对她,而是对自己。
那几个简简单单字句在舌尖碾转不定,等终于说出口时,莫名带自,bao自弃厌意:“没什能给你。”
裴寂是真不明白。
他孤僻阴沉、出身卑贱,其他人要敬而远之,要毫不掩饰地对他加以嘲弄讽刺,唯独宁宁不同。
她从来都是笑着接近他,像对待身旁所有人那样。
裴寂面色冷然,从储物袋里拿出自行备好伤药与棉布,轻轻掀开她裙摆。
少女小腿纤细修长,此时却被灼出道道殷红血口。他强行压下心头疯长杀意,握着药瓶指节生生发白。
宁宁捂着脸,在片漆黑里,察觉有什软软东西轻轻拂过伤口边缘。
她疼得厉害,因为不想让裴寂见到自己橡皮泥样扭曲五官,只把手指间张开小小缝隙,在夹缝之间悄悄看他。
他好像有些生气,眉头锁得很紧。
知从何而来魔气——
还真是魔界邪祟啊。
所以仙泉到底为什会变成这种玩意儿啊!
她疼得无法思考。
于是宁宁放弃思考,以葛优瘫姿势歪头靠在床上,在与裴寂短暂视线相交后,似是突然想起什,抬手捂住整张脸庞。
哪怕他沉默寡言、口舌笨拙,常常宁宁说堆话,却只能生硬地回上几句,她也未曾有过不耐烦时候。
至于那个夜晚牵手、那些仓促之间拥抱,还有今日她所说那些话——
为什总是帮他,为什要对他这样好。
裴寂想不通。
就像他也不懂,为什会在见到宁宁受伤之后,心烦得快要发疯。
可眼神里又分明夹杂许多说不清道不明情绪,如同,bao风之夜,深海之中浪潮狂涌。
裴寂手指在微微发颤。
宁宁听见他声音,喑哑低沉得快要听不清晰:“……为何帮?”
她茫然愣:“什?”
“你不必待至此,——”
“你你你别看!”
她说话时忍着痛,好不容易把涣散意识重新聚拢:“现在表情肯定很——嘶!”
承影心疼得厉害,浑身哆哆嗦嗦:“天哪,若非宁宁察觉那仙泉有异,你岂不是完蛋?究竟是谁换掉仙泉?”
难怪她之前会直盯着仙泉瞧,难怪她会露出那般复杂神色,也难怪,宁宁会脱口而出“魔界邪祟”。
这瓶子里装压根不是救命灵药,而是被魔气浸染剧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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