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死劫是何物，他都会竭尽全力让她活下去。
若是人，便杀之。
若是邪魔，便尽数屠之。
若是天道——
那他便执
剑，哪怕身死，也要斩断这天道。
裴寂想，像月亮。
“没有什
能为你留下……对不起。”
药效已经发作。
在最后模糊
意识里，宁宁听见裴寂说：“晚安。”这是她曾告诉他话。
晚安。
“沿着南城往北，便是彩蝶谷。”
他气息显而易见变得凌乱破碎，几乎是用所有气力开口：“说是彩蝶谷，其实住满兔子。你想想，整个山谷都是雪白团，也是很胖模样，像在下雨。”
他不会讨人欢心，只能用这样笨拙方式安慰宁宁，让她不那害怕。
屏障破碎，阵阵惊雷势如破竹，有如万千刀光剑影，撕裂条条深可见骨血痕。
裴寂咬破嘴唇，以尖锐疼痛让自己稍加清醒，不至于昏死过去。
雷声。
以及长剑仓惶落地响音。
随着裴寂
声轻咳，空气里弥漫开浓郁血气。
“娘亲过世后，
去过许多地方。”
后背上是深入骨髓剧痛，锥心刺骨，仿佛将每寸皮肉尽数撕裂，连血液也随之沸腾灼烧。
“裴寂他……”
贺知洲后背发麻，止不住战栗：“拔剑！”
最后重天雷如期而至。
雷光密集如网，少年扬起毫无血
第六劫，地狱道。
六道轮回，善恶报趣，因果昭彰，尽在念之间。
风沙狂涌之际，黑衣少年执剑起身，眉眼被黑发模糊，温情褪去，隐约显出几分冷然血光。
他浑身布满狰狞血痕，脊背却是笔直，煞气如刀。
早在最开始，裴寂就下决定。
第五劫，饿鬼道。
宁宁意识在逐渐涣散，快要听不清那道近在咫尺声音。
“书房左侧抽屉里，有做好桂花糕和桂花饼。有些甜，就没送给你。”
他说话时垂眼睫，定定望着跟前少女模样，仿佛要将她每处轮廓深深烙进心底。
乌黑发，小巧鼻尖，薄薄冷白色皮肤。
他用指腹笨拙抹去女孩脸上泪痕，语气是前所未有地温柔：“南城水乡常会落雨，最爱站在房檐下，看雨水滴滴落下来。每当那时去往池塘，都能见到成排鹅和鸭。”
裴寂说到这里，居然很轻地笑：“很可爱，又圆又胖，你若是见，也定会喜欢。”
继而又是雷鸣阵阵。
第四劫，阿修罗道。
瘦削少年拾起长剑，以剑尖触地，勉强支撑住身形，心中默念剑诀，剑气纷涌而起，再度聚成莹白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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