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静静躺在床上,被女孩柔和力道抚摸得有些痒,宁宁话仿佛带温度,顺着耳朵淌进他心里,带来前所未有安心。
“想和你有个家”,这样话……显而易见地比“喜欢你”更叫人害羞,无异于最最直球表白。
而她居然如此正大光明说出来。
宁宁浑身发热,只想哐哐撞大墙。
“然后呢?”
裴寂毫无征兆地开口,忍着疼向上伸手,指腹按压在她骨节。
“嗳。”
宁宁把脑袋放得更低,几乎是贴在他耳边出声:“你说,这个梦会不会变成真?们家——”
最后几个字哽在喉咙里,没说出来。
——原本动不动平躺在床上裴寂倏地转脑袋,白玉般面庞正好对上她鼻尖。
如果没有那条纱布,她必然会对上少年乌黑眼瞳。
意在他眼前蒙层白布。
因着那块纱布,裴寂眉宇间深黑色戾气要小上许多,宁宁看不见他双眼,只能瞧见高挺鼻梁,以及习惯性紧抿着薄薄唇瓣。
那嘴唇苍白得过分,微微向下压,因久病干涩,裂出几道白色浅痕。
她突然很想抱抱他,想问裴寂是不是很疼,无论答案如何,都要告诉他,有她陪在他身边。
比之前所有时候都更想,他已经个人太久太久。
他声音哑得厉害,停顿好阵子,才以生涩却无比珍惜语气轻轻念:“们家。”
难以言明,当他听见那段话时感受。
“家”是他从来不敢奢求东西。
儿时辱骂殴打不算家,后来遇见亲生父亲,那样畸形扭曲关系,更配不上这个字。
裴寂早就做好孤身人打算,未曾想象过会在某天,因为个简简单单汉字而眼眶发红。
裴寂嘴唇似是张张,欲言又止。
宁宁心脏个猛顿,继而疯狂跳动,重如鼓擂。
他是……什时候醒过来?
那些话定都被听见。
她手也仍然放在裴寂脸上,没有移开。
“昨晚做梦,居然梦见你。”
反正他睡着没意识,宁宁干脆放飞自胡言乱语,把心里话股脑说出来。
“你之前不是说兔子鸭子吗?梦到很久以后,们俩住在个种满花院子里——那里只有们两个,是属于们家。”
她说到这里,总觉得不太好意思,被自己话弄得红耳朵,边说,边又捏捏裴寂脸上薄肉:“们养好多好多宠物,有天回到家,发现兔子鸭子多到聚成浪,你被夹在中间冲来冲去,也像个白色球。”
没有人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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