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体寒,近乎于渴求地索取着她周身的热量,手心冷得像铁
此时此刻它提心吊胆,好在这份担心似乎有些多余。
在静谧的大雪里,宁宁一言不发地伸出手去,轻轻攥住他衣袖,安慰似的晃了晃。
她的触碰像是钥匙,将裴寂从混沌的记忆里一把拉出,终于回到现实。
他的神色仍旧很淡,如同深冬里每一处寒冷的角落,然而在长袖之下,裴寂却反手一握,用指尖勾住她指头。
用了叫人无法抗拒的力度。
道谢?收礼?亦或是用更加珍贵的礼物作为回赠?
对于这种毫无经验的事情,他全然不知晓下一个步骤。
“裴小寂。”
腰间的承影悄声开口:“你没事吧?”
要说它不担心,自然是假的。
“师尊至今没有道侣,的确是时候被带坏一下了。”
郑薇绮若有所思:“师尊,你看到雪潇被真霄剑尊剜去心头血了吗?”
“什么!”
天羡子讶然惊呼,条件反射地应声:“想要她心头血的,不是迦兰少城主江肆吗!”
啊哦,,bao露了。
*
天羡子作为师尊,在今日总算大方了一回,声称要在夜里带大家去山下最好的酒楼胡吃海喝,庆祝小徒弟生辰。
这会儿距离晚上还有一段时间,众人先行回了院落歇息,宁宁帮裴寂抱着两个礼物盒,来到他房屋里。
她心情不错,一路上哼着小曲,把盒子放在书桌后眉梢一扬:“裴寂,你不想知道我准备了什么礼物吗?”
话音落下,宁宁却没得到应有的回答,在转身面向他的刹那,落入一个带了寒气的拥抱。
“生辰”这两个字,对于裴寂而言,无异于一种恶毒的诅咒。
承影陪着他长大,亲眼见过那个女人怒火焚身、状若癫狂的模样,每到裴寂生辰之日,她的疯劲都会猛然,bao增,愤怒到顶点。
打骂之余,那些令人恶心的、满含羞辱性的言语,饶是承影也不愿去回想。
也出于这个原因,往日每到这个时候,裴寂都会消沉许多。
同样地,因为那个女人的缘故,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固执地认为,自己的降生是个令人厌烦的、不可挽回的错误。
这是《修真风月录》里的情节,当初郑薇绮在学宫上课时悄悄翻阅,被他收缴过一本。
最后当然是天羡子不舍昼夜地把它看完了。
——这丫头就是想要套他的话!孽徒,这帮孽徒!
他们这边你一言我一语地吵来吵去,而那阵由天羡子掀起的风雪,已经不知何时静下了。
耳边响起的声音都格外模糊,裴寂怔怔站在原地,不知应该作何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