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好半晌,他悟。
是给她买药。
——
这厢陆宴刚踩上京兆府石阶,便感觉自己胸口有些闷疼,虽不似昨日那样强烈,但就是感觉有什堵着般。
他定住脚步,无力地笑声。
此刻他,无比庆幸自己花这八千贯,救她。试想,若是她落到那劳什子滕王手里,整日落泪,他还活不活。
他烦躁地拽下领口,转身皱眉盯着杨宗。
螓首蛾眉,温婉驯顺,碗粥很快就见底,陆宴眉头微皱。
他确实不适应,她这翻天覆地变化。
不过他仍是觉得她能如此乖顺,倒也省去很多麻烦,这是好事。
少顷,沈甄见他手上木箸斜躺在他虎口中央,半晌未动,便开口道:“大人可是用完?”
听着娇声,陆宴又看眼她朦胧星眼,和透着红脸颊,不由想起昨日不离耳畔,恰恰莺啼。
当真,既是水上浮木,又是场不与人知噩梦。
——
翌日早。
陆宴睁开眼时候,身边就已经空。
他起身打量番周围,热水、帕子等盥洗之物都是全,须臾,就见抹俏丽身影,缓缓移步到自己面前。
杨宗愣,小心问道:“世子爷可是有什事?”
陆宴面目肃然,“去最近医馆,给她买点药。”
——
杨宗看着自家主子离去背影,不禁在风中有些凌乱,给他买药,他是谁?
买药,买什药?
陆宴胸痛微微起伏,手上青筋突起,克制着,放下木箸,起身道:“该上值。”
沈甄跟在他身后,步伐紧凑,生怕慢拍,就被他落在后头。
直将他送到门口,见他上马车,才缓缓转过身子。
回到澜月阁,沈甄长呼口气,总算,是没出甚差错,可她揉揉自个儿已经僵硬腿,麻木手臂,可那隔夜之后有些发紫痕迹。
鼻尖微酸,止不住地酸。
她小声地唤声大人,随即扶他起身,替他更衣。手法虽仍是不熟练,但好歹是进步不少。
厨房婆子已经从家归来,今日早膳也变得较为丰盛。桌上摆着鳆鱼、白灼肉、芙蓉豆腐,乌鸡汤,还有锅葛仙米煮粥。
陆宴看着身边纤腰不停挪动,忍不住攥住她手,坐下,起吃。”
这两日与他相处,沈甄多多少少也摸透点他脾气,他说不二,更不会同她客套。思忖片刻后,便也坐下来,拿起木箸。
显然,她也不同于上次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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