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时候还没,沈姑娘只说头晕,想睡下。但等奴婢把晚膳端上时候,已经开始说胡话。”这会儿,已经烧昏过去。
陆宴低头算算,都烧上天夜。不能再挺着。
“去端盆热水来。”陆宴道。
闻言,棠月抬头看看病入膏肓沈甄,想到什,连忙道:“是。”
今夜天儿雾沉沉,透过支摘窗看外头,月色都不免变得朦朦胧胧。就如同某些被遮住情愫。
他推开内室门,入眼便是蜷在床里头沈甄,那样娇小纤细背影,确实可怜至极。
他坐到床边,倾身去捞她身子。
陆宴将她散落下来头发,缕缕别在耳后,顺着火光看她,她额间挂着虚虚汗,小脸煞白,唯独身子是滚烫滚烫。
她嘴唇微张,好像在说些什,可惜太哑太低,陆宴只好把头低下去。
“冷。”
夜色渐浓,外面飘起簌簌雪花,温度也是降再降。
陆宴翻身上马,夹紧马腹,扬长而去。
看管马厩小厮躬身问杨宗,“外面不是要宵禁吗?世子爷为何这时候出门?”
杨宗长叹口气道:“世子爷公务繁忙,也是别无他法。”
——
须臾之后,棠月端着盆水回来,她浸个帕子,对着陆宴道,“世子爷,奴婢来吧。”
陆宴起身,给她让个位置。
棠月将被褥掀开,用手去解沈甄衣裳。褪下中衣后,就只剩下个素白色肚兜。
迎面扑来股沁人芬芳,不禁让棠月倒吸口气。她伺候过不少人,但却没伺候过这样天香国色。
她身子是那样白,说是欺霜赛雪也不为过
她轻声呢喃。
陆宴环顾四下,发现这屋里头已是烧四个炭盆,即便是再加两个,只怕她也还是冷。
他垂眸凝着她,用拇指抚抚她小脸。
病弱沈甄,就像是娇滴滴朵西府海棠,不堪风,不堪雨,亦不堪折。
陆宴给她盖盖被子,然后对旁守着棠月说,“她直都烧这样厉害?”
寒风呼啸,钻入袖中,等他到澄苑时候,长安城已是应那句——六街鼓歇行人绝,九衢茫茫空有月。
片片雪花层层叠叠地摞在青石板路上,陆宴步伐急促,碾过地面时,发出“咯吱咯吱”响声。
此时墨月正好用竹扫帚清扫着积雪,见陆宴来,连忙直起身子道:“奴婢见过世子爷。”
陆宴将药递给墨月,道:“用温火煎,尽快。”随即便大步流星地进澜月阁。
屋内烛火轻轻摇摆,屋外雪花肆意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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