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述安把玩着手里空空茶盏,笑下。
怪不得。
怪不得。
室内白瓷香炉,飘散着袅袅青烟。
他锋利五官在烟雾缭绕间,平添丝朦胧柔和。
周述安笑道:“陆大人坐。”
他双眸透露着成熟与世故,断然不是眼角笑意能掩盖。
陆宴率先开口道:“陆某是来讨周大人欠下人情。”
沈甄替他更衣,照例环住他腰。
谁知腰封还未扣上,他便捧住她脸,嘬口。
“等回来,嗯?”其中暗示,不言而喻。
沈甄红着脸,冲他点点头。
——
陆宴惊醒,死死地摁着太阳穴。
他下意识朝窗外望去,天色大亮,雨后明媚阳光洒进来,暖融融。
他伸手拍拍身边床榻,是空。
陆宴猛然坐起身,趿鞋下地,行至门口,深色里多抹难得见慌张。
这时,沈甄刚好走进来。
再比如:“世子爷近来身子有恙,常常难以入眠。”
……
大雨骤降,才长出新芽树枝被狂风席卷,屋内支摘窗发出叩叩之声。
若问沈甄这刻想是甚,确实是复杂些。
感谢,无奈,破罐子破摔,真是什都有。
周述安沉默半晌,斟两杯茶,递给陆宴杯,“陆大人请说。”
与梦中样,陆宴话音甫洛。
周述安便狐疑地看向他。
少顷,他终于还是问出那句、“沈家三姑娘,是在陆大人手上?”
陆宴提提嘴角,道:“陆某不是周大人犯人。”
出澄苑,陆宴弯腰进马车,对杨宗道:“去周府。”
杨宗说同上辈子样话,“主子说,是大理寺卿周大人家?”
“嗯。”
同梦中极像,他随着周府管家,来到他书房。
周述安仍是端坐在桌案前,白衣素衫,翩然如玉。
她笑道,“大人醒?”
陆宴悬在高处心渐渐回落,面上瞬间崩回原样,缓声道:“你怎没叫?”
沈甄笑道:“今儿大人不是休沐吗,多休息下,不好吗?”
今日风,比他梦里,和煦多。
盥洗过后,沈甄本以为他要用膳,谁知这人道:“今日有些急事,先不用。”
沈甄深吸口气,上前两步,环住他腰身,“大人,之前是不好,不该惹您生气。”
要说这人心里也是奇怪。
入门之前,陆宴还觉得眼前瓶罐分外可笑,可眼下听着她怜人嗓子,又突然觉得,她有何错呢?
她哪里有得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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