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株你留下山茶花,在你离开第二个冬,悄然绽放,沈甄,陆宴承认,确实舍不得,你嫁别人。
他坐回榻上,随意摆
“沈甄,你不是不愿意吗?”
“你当非你不可?”
“你这挑食毛病不知道改改?”
“你这矜贵吗?”
“嗯,上次是你弟弟,这次是你父亲,你觉得,本官是你什人?”
他板着脸点下头。
他知道沈甄画工极佳,画出来人像跟真般。看着她认真落笔样子,坐在她对面他,不免有些期待,她会给自己画成什样子。
哪成想,这纯良无害小人肚子里也有坏水。
她竟画自己方才恼怒时样子,蹙着眉头,抿着薄唇……眼里不悦画清二楚。
他怒极反笑,便掐着她腰问,“沈甄,在你眼里就这幅样子?”
,两个红漆木镂空样式圆凳……除这些死物之外,还有三两株她爱山茶花。
纵然他再三嘱咐,这屋内不得变样子,嗯,也确实没变样子。
可没那人,到底还是不样。
他行至屋中央,看向铁梨四屉橱,随手拉开个抽屉,瞧见幅画。
他愣。
“以后若是无事,别叫棠月往这递消息。”
“长平侯,你见他作甚?”他气得咬牙,“你拎清自己身份吗?”
每回,她都不敢顶嘴,每回,他说完便后悔。
只是三年前他不知道,自己会为个人疯魔至此,不敢思,不敢念,他怕愈陷愈深,怕回忆里,还残留她余温……
陆宴抬手轻轻抚着案几上山茶花,瓣瓣,那个在朝堂上运筹帷幄男人,倏然自嘲笑。
小姑娘在他怀中回身,抱着他腰脸狡黠,“大人说句公道话,像是不像?”
往事不可追,锥心刻骨。
她用漫长而又短暂三百多个日夜,攥住他心,随后笔划地刻下属于她名字。
试问,他能何如?
她离开长安,同长平侯去她口中,天很蓝,云很低漠北,他每每在心里恨她那份决绝,耳畔都会想起从前他对她说过那些话。
缓缓展开,瞧见右下角注日子,有些尘封于心底回忆如潮水般滚滚而来。
元庆十七年,十月二十五。
这是他生辰。
那日傍晚,夕阳刚好。
他只身来到澄苑,本以为能从她这收到份生辰礼,什都好,哪怕是片叶子都成,却不想她根本不记得此事,她性子乖巧柔顺,见他面露不满,立马拽起他袖子,用几分讨好语气道:“给大人画幅画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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