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甄心肝噗通噗通地跟着跳,她清清嗓子,“不、不用进来!方才不过是梦魇。”
苗丽皱眉,“奴婢还是进去看看比较妥当……”
沈甄大声道:“真不用进来!”
漠北离那般远,若你真哭,都不能知晓。
旋即,眼前沈甄骤然化成缕烟,消失不见,陆宴蹙起眉头,捂着胸口,大声喊声,“沈甄!”
“沈甄!”
浓浓黑雾在眼前消失,陆宴猛地睁开眼睛,坐起,大口大口地呼吸。
环顾四周,这不是国公府,亦不是澄苑……这是哪?
“他会不会介意,你陪那久?”
“他母亲,会不会给你立规矩,嗯?”
沈甄不再动,也未回应他。
二十六栽,那骄傲个人,在这漫无尽头长夜,到底忍不住红眼睛。
他亲亲她耳垂,低声下气道:“没护住你,后悔。”
见字如面,又是摧心肝疼。
长久无声,陆宴忽然觉得这屋内,若是只有个人呼吸声,实在过于冷清。
股寒风透过窗牖飘进来,幔帐摇摆,他恍惚间好似看到她站在自己面前,朱唇黛眉,顾盼神飞。
“大人。”她轻声道。
陆宴想,醉意微醺便是这点好。
弄下玉枕头,忽然看着封信,封没拆封信。
他瞳孔震,将信攥在手中,想打开,却又放回原处。
就她那点心思,她会说什,能说什,他会不清楚吗?
感谢他救过她。
感谢他帮她弟弟、父亲……
还没等他缓过神,沈甄抬手便捂住他嘴,给他摁回到榻上。
屋外响起阵阵脚步声。
“姑娘?”是苗丽声音。
“嗯。”沈甄开口道,“怎、怎啦?”
“姑娘,奴婢方才听到声响,可方便进去瞧瞧。”苗丽道。
更后悔,从未对你说上句,想娶你为妻。
三书六礼,明媒正娶。
不知怎,坐在他身旁姑娘忽然泪流满面。
他手足无措地去用指尖轻轻替她擦拭。
抬起手臂近乎僵硬,“别哭啊。”
他拍拍身侧,笑道:“坐。”
陆宴将手放在她腰上,隔着七百多个长夜,隔着数万里路,再次,将她揽入自己怀中。
他吻吻她额头,喉咙苦涩,隔好半晌,才道:“漠北严寒,可还习惯?”
怀里人没答。
他无法抑制地哽咽道:“同他处,欢喜吗?”
最后再加句,若有来生?
男人苦笑下。
可他从不信来生。
陆宴用拇指轻轻摩挲着信,放到怀中。
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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