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在个很远城市,佳醇以为,既然年幼时就经历过离别,这次应该不会那伤心,但看着母亲耳边白发,她还是流下眼泪——明明来机场路上才刚跟她吵架。
临安检前,父亲出现,他看起来好像还是那年轻,但又似乎老许多,也可能是越来越陌生,所以越来越没有感觉吧,谁知道呢。
18岁佳醇觉得才过年,自己好像成熟不少,她大方地与父亲对视,主动开口说:“这次没等个四五年,还以为要大学毕业才看得到你呢。”
“女儿去那远地方,当然要来送送。”父亲张开双臂,朝女儿走步。
佳醇看得出来他不是很自信,于是松开拉着提箱手,迈步与父亲拥抱,贴在他耳边说:“放心,还没恨你恨到要当众让你出丑地步。”
天,父亲挨着佳醇坐半个小时,然后离去,没有留下联系方式,也没有约定再见面日期,即使佳醇再哭出来,他也没有回头。
时间直在走,对有人来说过得很慢,对有人来说过得很快。
佳醇高中二年级时候,谈第场恋爱,无声无息地开始,无声无息地结束,还没来得及完全体味它甜蜜,便要硬着头皮承受分开痛苦。在她即将开始怀疑这个世界——是否都能毫无怜悯地抛弃她——时候,父亲再次出现。
17岁佳醇坐在父亲对面,只盯着眼前咖啡,次也没看他,她不想跟他说话,也不知道跟他说什。听母亲说,这个男人这辈子只谈过次恋爱,就是和母亲,连久病成良医资格都没有。
她记起更小些时候,还曾经赌气跟母亲说,要离家出走去找爸爸,虽然最终未能成行,但那个时候,她多崇拜爸爸啊,认为爸爸就是世界上神,没有什是他解决不。可是现在——他跟样无能,副弱小无知样子。
父亲尴尬地笑笑,转而耐心地说起大学事情,如何跟室友相处,如何跟导师相处,什课值得选,什课不用去,事无巨细,听得佳醇心烦。
“好啦好啦,啰唆得很。走,拜拜!”佳醇向父母招招手,跨过安检口。
母亲要求佳醇每星期往家里打个电话,佳醇深知母亲辛苦和寂寞,所以
“听说,大学里有很多更好男生。”
佳醇鼻子里哼出气,不置可否。
“和你妈妈就是在大学里认识。”
“但你还是抛弃她。”佳醇强忍着没说。
这次会面仍然只有半个小时,直到父亲离开,佳醇次也没抬头,也没跟他说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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