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一刻,他方才有种完完全全尘埃落定的感觉。
原来当年隐忍了那么久,他以为在陈家完了的时候,他便已经完全不在意,但到此时此刻,他才发现,他还是想对这些人说上那么一句——他不是废物。
他不是乔南期那样的人,也不是可以傲视所有人的天之骄子。
但他至少不是一个朽木。
兴许这些年岁在他身上雕梁画柱,一点一点拉开了宽阔的绘卷。
儿子所赐。”他声音已经有些发虚,却仍然带着力道,“二叔,有时候我们确实要相信,有的事情,有因必有果。”
陈敬年的墨镜早在挣扎中落了下来。
他目眦欲裂地看着赵嵘。
被推上车时,他扭头看了一眼要上另一辆救护车去医院的赵嵘,不知为何,狞笑着说了句:“没关系,反正我不算亏。”
这像是在说他从前在陈家吃的苦,但隐约间,赵嵘总觉得哪里不对,听在耳中总带着份隐隐约约的不安。
井不算辽阔,也不算高楼林立,却依旧赶在早春之前,春暖花开。
他有自己的天地。
但他实在想不到什么,此刻又因为方才的伤口和失血而无法集中注意力,脑子浑浑噩噩的。
有人在给他紧急处理伤口,他听着警车“嘀呜嘀呜”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急切地击打着他的心脏,刺激着人的心跳频率。
救护车闪烁着灯,快速绕过车水马龙的长街,在喧闹中迅速窜行着,仿佛与城市格格不入。
赵嵘深呼吸了几下,总算在吵闹中沉静下来。
虽然伤口仍然痛得很,但他一时之间,竟是畅快来得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