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岱川闭上眼,深深呼吸,调整自己过分快心跳。
好半晌,陈岱川才睁开眼,用尽量平静但依旧颤动声音问:“这是你写?”
李从点点头,兴致不高样子。
“原创?”
李从心绪被拉回来,老大不高兴:“当然是原创,还会抄袭吗?”
因为死亡实在是太轻,不加以厚重仪式,不郑重其事地标下个句号,总像是阵烟雾飘过,空荡荡,徒留阵没来由冷意。
李从该给李丛个死亡仪式。
“留。”李从只说个字,却好似用很大力气。
正好咖啡桌上有进口钢笔和精美纸笺。
李从拿出那只钢笔,在剧本最后场戏空白处就开始写:生得潢胄身,却是下贱命。笑看零丁二十载,俱是浮萍俱是尘。与人无尤,与天有恨!
唯个看过人。
如果可以,陈岱川不愿意让它消失得无影无踪。
虽然时隔多年,陈岱川也记不太清那纸上写什,隐约只记得几句细碎话,印象最深就是那句“与人无尤,与天有恨”。
陈岱川于是想到询问李从,心想也许作为剧作者,李从对李丛有着不样理解,或许他能给出些想法。
“你觉得最后场李丛死亡戏里,李丛应该留下点仪式性只言片语吗?他活得轰轰烈烈,死得却悄无声息,总觉得有点遗憾。”
陈岱川不言语,向后靠在椅背上,双黑白分明眼深邃地盯着李从,其中情绪翻腾滚涌,如积云浓重,bao雨天空。
“你怎?”李从被盯得毛骨悚然,不由心里个咯噔,冒
寥寥几十字,李从写完,掌心竟然都出汗。
他把剧本推还给陈岱川,重重地呼出口气。
陈岱川随眼去看,想着怎把他还记得那八个字给补充上。
然后,陈岱川猛地瞪大眼,神色肉眼可见地剧变——他从未如此失态过,可他完全没办法控制住自己此刻惊讶。
幸好李从也沉浸在自己情绪里,没发现眼前人异常。
李从怔,被这看似不经意话戳到灵魂深处记忆。
他曾愤懑之下挥笔落墨,又于心如死灰时将纸张揉,他无力面对自己落拓死亡。
写剧本时,李从没有加上那段话,或许是因为还依旧带有前世自,bao自弃无力感。
然而现在,李从心态却有些变化,因为陈岱川说“仪式”。
他想起面试《山海经》时遇到葬礼,也想起在话剧社看到《如烟》,它们都浓墨重彩地为死亡举行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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