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栀这样想着,却笑不出来。
她只觉得今晚格外地累,像是被抽干净力气。她迫着自己点点收拾情绪,沿着墙根绕出拐角,在昏黑里慢慢走近那片热热闹闹烟火人间。
不过没走出去很远,宋晚栀就又停下来。
十几米外墙根前,点猩红在夜色里明灭。微光勾勒出只夹着烟手,骨节分明而修长,每根折起弧线都透着凌厉美感。
手如其人。
“过去没办法弥补,过去就是过去。”宋晚栀安静说着,“成年前最后两个月,领抚养金还是会按他说方式。两个月之后不要再见面或联系,这是对他唯要求。”
沉默过后,卢雅叹声:“好,妈妈听你。”
“……”
手机屏幕熄下后,宋晚栀又在夜色里站很长时间。
她仰头看着枝叶缝隙间漏出细碎星子,像夜空戳破空洞,云很低很低,仿佛随时都要倾压下来。
你见面。”卢雅轻轻叹气,“你怎却和说,你们聊得很好呢?”
宋晚栀没答,只微微蹙眉:“他为什给你打电话?”
卢雅默。
宋晚栀把手机攥紧些:“们说好,他不可以再联系你,就算联系你也不要理。”
“这,这不是你刚到大学吗?”卢雅迟疑,“他想给你送些日用品,问方不方便去你学校里——”
凭只手就能认出个人,这种“特异功能”宋晚栀自己都觉着奇异。
但她不敢出声,就安安静静站着,安安静静看。还好月色很暗,又有路旁树影和晚夏夜风藏着她,那人应该没有察觉她存在。
香烟燃尽。
那人
她记得宋昱杰很多年前离开时候也是这样个夜晚。
那晚镜子里五六岁小孩哭得嗓子都哑,最喜欢那条裙子也磕破,血迹像梅花样开在裙摆,而那个男人提着行李箱背影在夜色里越走越远。
他没回过次头。
那就别再回头。
十几年后中途悔过,作副父女情深姿态,只会叫人发笑罢。
“不方便。”
宋晚栀声音轻柔,却斩钉截铁,毫无余地。
她鲜少会打断别人说话,对卢雅就更是。卢雅讪讪片刻,又叹口气:“栀栀你不要生气,你不想他去会跟他说,叫他不要去打扰你。”
“是不要打扰们。”宋晚栀轻声纠正。她像是被落下来影子压得微微低头,长发垂过她肩颈,藏起她苍白清秀眉目。缓半晌,她才终于找回情绪平静声音,“既然从前没有负过责,以后也就不要负。”
“他就是想弥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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