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楼蓦地抬头看向她。
“但是,”宋书眼神决绝地望向秦楼,“你有任何想法或者行动,都要告诉——只有同意你才能做。”
秦楼没有回答,眼神微晃下。
宋书察觉
——也是啊。
那是她亲手“杀”他,整整九年。
死不可怕。
无望地活着最可怕。
半晌,宋书才重新找回自己声音,她站起来走过去,手指尖都在压抑不住地抖。
“又不是没死过。”
“——!”
听懂秦楼话那瞬间,宋书心口猛地闷疼下,像是被什重锤直直地砸在心窝上。
砸得她头昏目眩,绝望和难过齐涌上来,几乎把她吞噬、淹没,让她窒息,让她完全地喘不过气来。——这些年她最不敢想,就是秦楼如何度过每个日升月落。她只敢给他唯要求逼他活着,却深知有时候活着比死难过得多。
那样难过,她不是没经历过。
面孔上看不出丝毫情绪,“既然你是这样想,那来选好你想要工作然后走吧。”
“秦楼。”
宋书伸手拉住秦楼手,声音里带着无奈和苦涩。
秦楼停住,他眼睛轻眨下,然后重新迈开腿——她手被他尽最大狠心地无视和抛弃。
秦楼走到办公桌前,把自己提前挑拣好那几份项目立项报告拿出来,个个摊开摆在桌面上。
“对不起,秦楼……”
秦楼转回身,他慢慢平息下汹涌情绪,低声道:“没有怪过你,小蚌壳。知道你不告诉是因为也没有办法决定结局是什……但只想帮你,不想也做不到,就这样看着别人陪在你身边,陪你以身涉险,而只能看着。”
“……”
宋书轻吸口气,然后慢慢吐出。
这样过去十几秒后,她终于开口,“好。”
可她也没有选择。
母亲死是她债,只有她知道白颂真正死因。为复仇,为洗清冤屈,为真相终有日能大白天下……她不能容自己半点有失。
黑暗里那些人都知道秦楼和她关系,那些人眼睛这些年都盯在秦楼身上。
她要骗过他们,第件事就是要骗过他。
——死过次。
边做这些动作他边安静地说:“和那些与你有关系人去做吧,做什都无所谓,有多危险也没关系,就算你死又怎样呢……你又不是没死过。”
“……”
宋书身影僵。
然后她见秦楼停下手,几秒后,他抬起手臂遮下眼,转开脸,然后他眼圈慢慢红。
侧背对着她,秦楼笑声,却更像是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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