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同样是。
他就那、那轻易地几乎毁她和她生,如今却这样轻轻飘飘地要走。她还没来得及报复什、还没来得及叫他悔恨、叫他认错,他怎……
不是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吗,那像他这样人不是该比她活得都命长?
她直以为自己到死都会恨他,她从来没想过,有天她会站在他病房前,看着他像多少年前那个老房子里,躺在病床上点点枯槁点点
魏淑媛边说边哭起来,消瘦单薄肩微微颤着,谈梨看见这个她从没亲近过更不可能熟悉女人终于也不再像年轻时那样漂亮,她烫得微卷黑发里,已经有几根细细白丝,眼角也不知道哪年开始蓄起淡淡皱纹。
仔细想,她是有印象,这个女人在那个夏天里来到家里,和母亲乔意芸那样长在高门大户里小小姐完全不样,漂亮却怯懦,柔弱。
她什也没带地嫁给谈文谦,连个像样婚礼都没有,这多年过去也没有自己孩子,如今连唯能依靠和相守丈夫也要失去。
谈文谦立遗嘱,要把绝大多数财产留给自己唯女儿――这是秘书在电话最后,并告诉谈梨。
谈梨突然侧过身往外走去,她步伐极快,直走出房门,才在走廊窗前骤然停下。
从来高大,气势迫人,什时候有过里面那苍老、瘦得脱形模样?
才多久没见?
多久……有多久……
谈梨呆呆地站在玻璃窗前,脑海里像是被人丢下颗炸.弹,炸得片空茫。让她几乎忘来路,更看不到去处。
她在每个噩梦里憎恨着那个男人、她从来不肯称呼他声父亲那个男人,她恨得绝望、以为他落得这样下场那天自己定会大笑笑到喜极而泣――
谈梨僵两秒,声息短促地笑起来,仓皇又嘲弄:“他是不是有毒啊。”
下意识跟出来魏淑媛被吓着:“小梨……”
谈梨仍是轻声笑,直笑到眼里泛起水色:“所以和他有亲属关系女,没个能落个好下场?”
母亲是。
魏淑媛是。
可怎,切,切切都和她想不样?
谈梨僵着。
她不知道自己站多久,没意识身边发生过什。似乎在很长很长时间以后,她才终于点点找回自己意识。
谈梨张张口,声音涩哑:“医生怎说?”
魏淑媛眼圈早就红:“你爸抽烟习惯你是知道,其实年前体检时候,医生就说过他肺部有块阴影,要他戒烟,但他就是不听,怎劝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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