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
林青鸦洗漱完，正听着那首《春江花月夜》
古筝曲准备入睡，就听见门铃响起。
她意外地下床，在监控电话屏幕上看过，惊讶地拉开房门。
唐亦拖着行李箱，站在门外。
“
被唐家赶出来
，”唐亦面不改色，“养。”
林青鸦下车，唐亦垂着眼，乌黑卷发勾在额角，看起来像只被人丢在路边流浪狗。
林青鸦不忍心地抱抱他。
视线交错开时，那人趴在她肩上，像是委屈大狗，突然哑着声问：“要是又被赶出唐家，那怎
办？”
那个“又”字听得林青鸦心里
疼。
她颤着眼睫抱紧他，轻声哄：“有在，来找。”
“嗯，那儿也很安静，特别大……太大，”他阖着眼，哑着声，“太大，空空荡荡……刚搬去时候每天晚上都会梦见你，梦里你抱着，又说不要。”
“──”
林青鸦手指抖。
她眼睫颤颤，想说什。
唐亦却像是醒酒，说完以后慢慢撑着车座起身：“很晚，你回去吧。第二期也要开录吧，之后会很忙，就不能陪你去。”
去，最后辆是来送林青鸦。
唐亦陪着到林青鸦公寓楼下，车停稳下来。
树影被路灯挑得斑驳，风在影子里吹，月色涌得像水色。
车门还关着。
司机大气不敢出。
林青鸦：“……？”
“…好。”
“那，先上去？”
“嗯。”
?
夜月高悬。
说话时那人半垂着眼，落进车窗里路灯映得他肤色更冷，像要透明似，苍白脆弱。
唯独唇是红，发是黑。
反差得叫人心疼。
林青鸦轻握住他手：“没关系，等录制结束，就去找你。”
“嗯。”
后排座椅里，半醉唐亦倚在林青鸦肩上，也委屈他那双大长腿，非得被主人叠着错着，才好斜过身靠得到小菩萨。
“你是不是…要回去。”酒精熏染得那人声线低沉沙哑，在这样夜色里，又格外蛊人似。
“嗯。”
“们小菩萨，怎就住这里啊……”他声腔低低慢慢，像是随时要睡过去。
“这里环境好，很安静。”林青鸦耐心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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