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我二十一岁那年（9 / 10）

但这回不同以往，怎没有人接着向他允诺“好啦，只要改就还是好孩子”呢？他睁大眼睛去看每个大人，那意思是：还不行？再不淘气还不行？他不知道，他还不懂，命运中有种错误是只能犯次，并没有改正机会，命运中有种并非是错误错误（比如淘气，是什错误呢），但这却是不被原谅。那孩子小名叫“五蛋”，记得他，那时他才七岁，他不知道，他还不懂。未来，他势必有天会知道，可他势必有天就会懂吗？但无论如何，那天就是个童话结尾。在所有童话结尾处，让们这样理解吧：上帝为锤炼生命，将布设下个残酷谜语。

住在6号时，见过有对恋人。那时他们正是现在年纪，四十岁。他们是大学同学。男二十四岁时本来就要出国留学，日期已定，行装都备好，可命运无常，不知因为什屁大点儿事不得不拖延个月，偏就在这个月里因为次医疗事故他瘫痪。女对他往情深，等着他，先是等着他病好，没等到；然后还等着他，等着他同意跟她结婚，还是没等到。外界和内心阻力重重，年年，男既盼着她来又说服着她走。但年年，病也难逃爱也难逃，女就这直等着。有次她狠狠心，调离北京到外地去工作，但是斩断感情却不这简单，而且再想调回北京也不这简单，女只要有三天假期也迢迢千里地往北京跑。男那时病更重，全身都不能动，和同住个病室。女走后，男对说过：“你要是爱她，你就不能害她，除非你不爱她，可是你又为什要结婚呢？”男睡着，女对说过：知道他这是爱，可他不明白其实这是害，真想走事，试过，不行，知道没法不爱他。女走男又对说过：不不，她还年轻，她还有机会，她得结婚，她这人不能没有爱。男睡女又对说过：可什是机会呢？机会不在外面在心里，结婚机会有可能在外边，可爱情机会只能在心里。女不在时，把她话告诉男，男默然垂泪。问他：“你干吗不能跟她结婚呢？”他说：“这你还不懂。”他说：“这很难说得清，因为你活在整个这个世界上。”他说：“所以，有时候这不是光由两个人就能决定。”那时确实还不懂。找到机会又问女：“为什不是两个人就能决定？”她说：“不，不这认为。”她说：“不过确实，有时候这确实很难。”她沉吟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