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深。
沈茴背对着裴徊光窝在他怀里,身下是柔软雪白毯,身后是弥漫凉意他。流光耀耀琉璃笼,将他们关在温柔窝。
慢慢地,沈茴睡着。
裴徊光却睁着眼睛,寒潭般漆眸虚无,像穿过琉璃绚丽光影,望到很远地方。他动作小幅度地靠近,用他残缺,轻轻地、小心翼翼地贴着她腰下。
夜未眠。
沈茴拉住他手。
“这、这晚,别走……”沈茴紧紧攥着他手不放。沈茴也不明白为什要执意留下他,大抵是微妙直觉。
裴徊光眼里还噙着疯痴笑意,转头看她。
沈茴望着他,只是重复遍:“别走。”
裴徊光笑笑,问:“缺伺候?”
所有情绪收起。
裴徊光缓声:“娘娘大可不必如此。咱家说过,无关紧要。不管龙椅上坐人是谁都无关紧要。”
沈茴安静望着他,没有说话。可是她没有松手,仍旧保持拥着他姿势。
裴徊光忽又啧笑声,说:“宫中女人多,宫妃越多身在其中危机感越重。这群女人为前程地位拼杀。今上登基八年,所出虽绝大部分都是公主,可也生几个皇子。只是那几个皇子都枉死在后宫女人争斗中。”
裴徊光眼中染上几分嘲讽,他说:“呵。齐煜,个没有母妃庇护孩子。还是娘娘觉得没有咱家盯着,他能活下来?”
半晌,沈茴点头。
裴徊光走过去摸摸她头,忽然莫名其妙地说句:“娘娘真是个小可怜儿。”
裴徊光没走,留在琉璃笼中。
琉璃叠彩炫目迷醉。沈茴抓着琉璃栏仰起小脸时,不知身在何处惊愉闯进脑子里,横冲肆撞。可她望向裴徊光,却撞见他眸中悲悯。
沈茴眼睫轻颤颤,红眼角悄悄洇出点泪。
个女扮男装皇帝坐上龙椅,接受文武百官跪拜叩首。
裴徊光倒是对小姑娘当皇帝没什感觉。可他清楚等他当众揭穿皇帝是女儿身时,那群老臣会如何悲愤,定然觉得受天大侮辱。
啊,只要想起那群臣子得知天大愚弄时精彩表情,裴徊光心里就觉得痛快。
裴徊光低低地笑出来。
可当他撞见沈茴眸子时,忽觉心里痛快消失。他收笑,起身朝博古架走去,打算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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