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徊光缓步走近,边走边说:“娘娘昨日留俞太医用膳。”
沈茴惊,急忙解释:“昨天是他生辰。”
裴徊光笑笑,在沈茴对面坐下,拿起小方桌上荔枝剥开吃,没再说话。
沈茴小心翼翼地打量他神色,许久后,见他仍悠闲吃着荔枝,只当这事揭过,弯着眼睛软声问他:“掌印生辰是什时候?”
“昨天啊。”裴徊光随口说。
齐煜坐在石凳上吃好些荔枝,直插不上话,到底是小孩子,觉得自己被冷落。嚷嚷着让沈茴陪她下棋。
沈茴点都不喜欢下棋。齐煜又让俞湛陪她下棋。
纵使沈茴不准她黏人,俞湛倒是说下午没什事情,陪齐煜玩会儿五子棋。
裴徊光站在沈茴寝屋窗前,冷眼望着楼下院子。目光长久地凝在石桌上那本《范路伤寒标注》,忽然笑声。
他悄无声息地来,又悄无声息地离开。
去麻烦,午膳直接摆在庭院里。齐煜也乖乖地坐在沈茴身边。
俞湛不饮酒,也少食,倒是多吃些那碗长寿面。
用过午膳,宫女端上来水果时,沈茴让拾星将那本她誊抄《范路伤寒标注》拿给俞湛。
她说:“无意间在家书铺子寻到,想起俞太医似乎寻这书许久,便买下来。俞太医看看,可是这本?本宫没记错吧?”
俞湛看着书名,微怔之后眼中露出喜色。
沈茴呆住。
裴徊光咬开荔枝白肉,清甜漾开。他又将荔枝核儿也咬碎吃。他望着沈茴,努力在她脸上捕捉那丁点歉意,心里生出自虐式快感来。
回到自己府邸,他拿起桌上劣质折扇,将其展开,好笑地看着上面沈茴写下——微阴翳阳景,清风飘衣。
“呵。”
·
翌日晚上,裴徊光穿过暗道来到沈茴寝屋。
她慵懒坐在软塌上,在读卷书。
“是,正是这本!风寒这样病,说不上凶险,却每年都能夺取许多百姓性命。值得多研究多研究,制出更便宜药,让百姓都用得起。”俞湛将书接过来,迫不及待地翻看。
他目光落在书页上清隽字迹,微凝片刻。
他认识沈茴笔迹。
可,沈茴大概并不知道他认识她笔迹。
俞湛不动声色地将书合上,道谢:“多谢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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