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不是长寿之人,不知道哪次入睡之后,就会再也醒不过来。于是,她准备毒。
沈茴自懂事起,日日与病痛做争斗。她想着,就算是要死,她也不愿死在病痛之手。与病痛争斗半生,哪里会服气最后仍死在病痛之手。
她心里清楚,她存在对于裴徊光来说是个约束。
若有天,她不在呢?
这疯子,会不会真毁天灭地再也没有顾虑?
俞湛道:“娘娘脉象比昨日稳许多。”
沈茴也跟着有些惊讶,紧接着,她心中顿时然。她垂下眼睛,眼尾染上几许温柔,她说:“许是因为心中欢喜。”
俞湛凝视着面前垂眸浅笑沈茴,他慢慢点头,温声道:“如此,臣也替娘娘欢喜。”
沈茴忽然想起件事情来。
“对,俞太医你稍等会儿。”沈茴说。
这颜色倒是很好看。只是掌印披风曳地太长些。等改日给娘娘也裁件这个颜色。”
“好。”沈茴用手心压压领口披风。
随着沈茴病复发,俞湛过来次数越来越多。他坐在桌边,静默地等候着,直到听见脚步声,俞湛起身,望向门口方向。
房门被推开,露出沈茴含笑脸。
俞湛收回目光,颔首行礼:“娘娘金安。”
沈茴温柔地摩挲着装着合欢鸠毒凉滑小瓷瓶。
若有日,她寿命将尽,不再能阻止裴徊光作恶。那,她会拉着裴徊光起死。到阴曹地府,再与他继续日夜厮磨。
沈茴站起身,握着小瓷瓶,快步走到楼下去。
她将小瓷瓶放在俞湛面前桌上。这药是俞湛给她,俞湛自然眼认出来,他疑惑不解,不由询问:“娘娘这
俞湛颔首答应。
沈茴立刻起身出去,快步往楼上去,她进寝屋,连拾星也没带。到寝屋之后,沈茴走进琉璃笼里,在柔软雪色柔毯中歪坐下来。
她打开箱枕,取出里面合欢鸠毒。
这毒,何尝不是同生共死之毒。
合欢鸠毒,是她给自己和裴徊光两个人准备。
“俞太医久等吧?又麻烦你。”沈茴边说着,边往里走,在桌边坐下来。她见搭枕已放在桌上,便主动将手腕搭上去。
俞湛扫眼沈茴曳地披风衣摆,在沈茴对面坐下来,待拾星搭薄薄丝帕,他才探手认真给沈茴诊脉。
抹异色在俞湛眼中滑过,他收手,惊讶地抬眼望向笑盈盈沈茴,询问:“娘娘可是吃过什别药?”
沈茴摇头,说:“没有呀,服用药直都是俞太医你方子。”
她又问:“怎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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