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姐姐总是能弄来吃。糖饼、包子、麻花,甚至是糖。只是姐姐每次跑来给他带吃时,身上衣服总是乱糟糟。那个时候他还太小,根本不明白姐姐身上乱糟糟衣服代表着什。那年,姐姐不过十岁而已。姐姐笑着问他糖甜不甜,他点头说甜,只是就块,太少。姐姐晃着手里拨浪鼓哄他,说第二天会给他带更多糖。
没有第二天。
第二天,姐姐没有回来见他。她尸体被送回来。他想跑过去见姐姐,被乳母哽咽抱在怀里,纵使他怎哭怎求,乳母也不准他去见姐姐最后面。
他也记得,卫氏人筹划半年之久逃走计划。计划失败,马上要过桥,可那些人很容易追上来,将他们堵在桥上。
那些人围上来,嘲笑着他们垂死挣扎,他们命令卫氏人将太子交出来。不交?那个男人笑着数数,每数声,便杀人。
穿过南门,走到前面金露殿。
金碧辉煌大殿。
裴徊光步步朝玉阶上鎏金龙椅走去,十分随意地在龙椅上坐下来,侧首望向左侧搭手内壁。
他幼时涂鸦刻画小乌龟已经不见踪影,应当是被能工巧匠巧妙地磨平,点痕迹都没有。
裴徊光没再去听后面响动,他安静地坐在这里,似乎陷在回忆里。
他被并不知道名字人护在中间。没有人把他交出去。他睁大眼睛看着个个倒下去。后来,他被人捂住眼睛,不准他再看。
慌乱中,与他同岁表哥凑到他耳边说:“你不能死,你是们太子!”
然后,表哥哭着跑出去,说他是卫珖。
卫氏人围在起,与追上来人周旋,他们故意激怒大齐士兵,献出自己性命,让他们虐杀。为,就是站在后面人,悄悄脱下衣服,编出条结实长绳,绑在他身上,将他点点
他看到自己,那个在这里无忧奔跑自己。还有板着脸哥哥们,追着他玩姐姐们。就连垂首站在旁宫婢也望着他笑。
裴徊光个人孤零零地坐很久。
邪功让他不能有太大情绪波动,他麻木地去回忆,细细感受着胸腔窒闷疼痛。
他还记得,母后是如何带着后宫妃嫔和所有不愿受辱宫女自缢。她们尸体挂满游廊。他边哭边往前奔跑,风卷着血腥味,也让她们尸体轻轻地摇晃,衣摆拂在他头脸。那条游廊怎也跑不到尽头,目之所及,都是游廊两侧张张或熟悉或见过闭目苍白脸庞。
他还记得,在那些饿肚子日子里,乳母是如何偷偷割肉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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