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徊光几乎是立刻睁开眼睛。即使是刚醒,他眼中也没有什困顿迷糊之感,漆色眸底比这夜色还要浓黑。
“醒?”裴徊光先开口。不同于他沉静眸子,他低沉声线里倒是带着丝不易觉察晨困。
“嗯。”沈茴软软地应声,手肘撑着坐起来。
既然已经醒,她不打算再睡。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比如最重要件事,她要去见齐煜,告诉她今日要怎做。
沈茴起来之后,裴徊光却没起,仍旧躺在雪绒毯中,合上眼睛。
她早就习惯裴徊光照顾,半睡半醒间知道裴徊光是如何将他抱出去,如何为她擦水穿衣,又如何将她抱出去,放进琉璃笼中。
她寝屋里好像还有旁人。她迷迷糊糊地想着,应当是沉月。她还听见裴徊光对旁人说话。
说什?
沈茴揉揉眼睛,在琉璃笼中翻个身,反应迟钝地意识到裴徊光吩咐宫婢将红色夜宵都撤下去。
又过会儿,沈茴困倦脑子才想起没进盥室前,灿珠还是谁说过准备夜宵?可是她太困……
徊光没说话,只是摸摸她头。
片刻之后,怀里人已经睡着,裴徊光凑过去,轻轻吻吻她湿漉漉发。他安静地凝视着她。
没有她之前,他享受着复仇痛快滋味。用复仇快活来续命。
有她之后,他才明白这半生复仇给予他所有快活,直都是假象。兴许,他这前半生从未快乐过。
原来真正愉快滋味,并不是心头卷起痛麻,也不是自戕式地饮鸩。快乐,应该是更简单些东西。
沈茴披上外衣脚
沈茴勉强睡着,睡得不太好。不仅是因为潜意识里悬着心不准自己睡太沉,也因为有些头疼,甚至心口也闷闷。直到裴徊光走进琉璃笼在她身边躺下来,将她拥在怀里,沈茴那种仿佛裹缠在蛛网里感觉才稍好些,
沈茴也没睡多久。
到底是心里有事,向来不能早起她,头遭天还没亮,也没用旁人喊,在片寂静里睁开眼睛。
天还没亮,屋子里也没有掌灯。
可是,bao雨之后满月将皎皎光芒倾洒人世间,丝丝缕缕光从窗纸漏进来,让寝屋里也不是片黝黑。沈茴动作小幅度地抬抬下巴,望向身侧裴徊光。
比如,她望过来含笑眸子里只有他。
比如,她安安静静地睡在他怀里。
比如,轻唤她时,舌尖卷起酥麻。
比如,只要想起她。
沈茴知道今天晚上会发生很多事情,明天也要早起,虽睡着,还残着股意念似,没有睡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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