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徊光瞥眼她搭在他肩上手,笑笑。
沉月端来准备好提神茶、糕点,还有沈茴最喜欢各种口味糖果。
沈茴在堆积如山奏折后面坐下来,认真开始翻阅批注。
裴徊光侧转过身,手臂搭在椅背上,凝望着沈茴。
沈茴没抬头,亦知晓裴徊光在看着她。她边握着朱笔在奏折上批阅,边说:“这里有糖,你吃不吃?”
沈茴抿唇笑笑,她垂下眼睫望着徐徐燃着炭火,有点不好意思。
“你可不许笑话。这些话听起来很漂亮,平日是不敢对旁人说,不想被人嘲笑说如何天真幼稚。可说都是真心话,在幼年困在闺房时便是这样想。这几年不管经历什事情,时光荏苒世事变迁,藏在心里志向,是从未变过。”
裴徊光问:“即使你知道自己身体不能这样操劳,宁肯让自己短寿?”
“活着很好。”沈茴认真地说,“古往今来,保家卫国有很多将士战死沙场,变法革新亦有无数文人学者以性命铺路。只是操劳些,又有何妨呢。”
好半晌,裴徊光轻笑声,说:“沈元宏养孩子确都挺有风骨。”
沈茴望着裴徊光,愣住。
她御用太医?
俞湛?
俞湛怎会知晓玥王身体如何?
裴徊光握着长勾,搅动炭火盆里银丝炭。他已落下目光,望着红色火光,慢悠悠地说:“咱家不再搅局,你也不再当这个太后,如何?”
“不吃。”
沈茴“
沉月在外面叩门,沈茴让她进来。
沉月带着两个小太监,抱着高高奏折进来,放在书案上。
舟车劳顿,因归期定,很多奏折都是提前发往京城。沈茴才刚回来,各地送来奏折已堆积如山。
沉月蹙着眉,询问:“太后什时候看奏折?还是先沐洗?”
“现在就看。看完歇下前再沐洗。”沈茴说着站起身来,提着厚重裙子往书案走去,经过裴徊光身边时候,下意识地将手搭在他肩上,借来当下扶手。
好半晌,沈茴缓缓地摇头。
她翘着唇角,用小孩子玩笑般语气说:“小时候读书,先生教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多俗气句子,好似每个刚读书孩童都被要求背诵。耳熟能详到让它失原本力量,只成句空荡荡口号。
少女脸庞稚气又天真,明眸里却有璀然光。
“想天下太平海晏河清,百姓安居乐业与家人团聚,没有战火没有生离死别。想在有生之年亲眼看看再现繁京模样。能为盛世出分力,是万死不辞志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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