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抿唇,没继续开口。
“外科??”门外传来季秋声音。
果然……还是没人相信吧。
“嗯。”梁言低低应句。
“言言好厉害!”
想当什?
梁言迟疑下。
在医科大学问这句话,十个临床学生会有九个人瞪你:肯定是当医生啊,还能当什?
然而梁言在恍惚间似乎知道季秋想问什,顿顿答道:“想……做外科医生。”
他从进校起就想当外科医生。
夜色渐深,梁言话也越来越少,他干脆坐在地上,与季秋隔着门,背靠着背。
按季秋说法是,“这样说话能听得更清楚些”。
于是,季秋叨叨话总能通过门板共振,传到梁言耳朵里。
梁言抬头看下窗外,月亮像是被云朵遮住,只留下点点清浅光辉,吝啬地洒进来,不愿意照亮整间屋子。
他忍不住闭上眼,被满屋福尔马林熏得流出点生理性泪水。
无济于事,失灵排风系统让梁言此刻眼睛都要被熏得睁不开。
季秋继续说:“言言你别害怕!里面尸体不吓人!那都是为国ABO医学发展事业作崇高贡献人!”
“……”梁言眯着眼看着那具似乎是Omega标本,好像顺眼不少。
“没觉得——”梁言想说自己没觉得害怕,季秋话就打断他:“没事儿,也害怕,言言你跟说说话,们两个就都不怕。”
梁言贯冷漠眉眼此时动动,终于还是弯起嘴角:“行啊,那就聊个两块钱。”
Omega能进这所学校就已经很少,更别说想往外科发展。
外科往往意味着高尖端操作,极细腻心思头脑,和双冷静手。
而这些东西,在刻板认知里,统统都是Omega所不具备。
梁言说完也觉得自己大概是被熏糊涂,怎就顺口说给季秋听。
也不知他会不会像那些人样,无恶意却不屑语气,说着“Omega想去干外科?简直痴人说梦”。
他有些透不过气,颇难受地将头也扬起,耳朵贴在门上。
“言言?言言你在听吗?”
季秋像是不会疲倦,还在说着什。
“……在。”
“嗯!刚刚是问,言言你以后想当什。”
真是个胆小Omega啊。
梁言想。
说是说两人起聊天,其实几乎是季秋人在说话。
每当季秋抛出个问题,梁言随便答两句,季秋就总能抢过话头,继续喋喋不休。
……就像是,他其实只是在确认,梁言还在跟自己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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