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杭州，如果离开
自然生态之美，什
文化都不成气象。
这与
们平常所熟悉
中国历史和中国文化主旨，有很大差别。
六
到杭州最大享受之
，是找个微雨黄昏，最好是晚春季节，在苏堤上独自行走。堤边既没有碑文、对联，也没有匾额、题跋，也就是没有文字污染，没有文本文化对于自然生态侵凌和傲慢，只让个人充分地领略水光山色、阴晴寒暑。这是苏东坡安排下，筑道长堤让人们有机会摆
系在条十分脆弱生态茎脉上，就像条摇摆于污泥间荷枝，支撑着田田荷叶、灿烂荷花。为救护这条时时有可能折断生态茎脉，曾经有多少人赤脚苦斗在污泥塘里。
这种在污泥塘里苦斗景象，当然也不是马可·波罗所能想象。
五
先有生态而后有文化，这个道理，直被杭州雄辩地演绎着。雄辩到什程度？那就是：连最伟大诗人来到这里也无心写诗，而是立即成生态救护者。
杭州当然也有密集文化，但早就发现，什文化到杭州就立即变成种景观化、生态化存在。且不说灵隐寺、六和塔、葛岭、孤山如何把深奥佛教、道教转化成山水美景，更让喜欢是，连些民间故事也被杭州铺陈为动人景观。
最惊人当然是《白蛇传》里白娘娘。杭州居然用池清清亮亮湖水，用座宜雨宜雪断桥，用座坍而又建雷峰塔，来侍奉她。
她并不包含太多们平常所说那种“文化”。她甚至连人也不是，却愿意认认真真做个人。她是妖，也是仙，因此什事情都难不着她。但当她只想做个人，个普普通通人时，那就难。
这个故事本身就是对中国历史种诘难。中国历史，历来“两多少”：是多妖，以及与此近似魔、鬼、*、逆；二是多仙，以及与此近似神、圣、忠、贤。这两个群落看似界限森严却时时可以转换。少是人，与妖与仙都不同人。因此，白娘娘要站在人和非人边缘上郑重告诉世间人：人是什。民间故事这个构想，惊心动魄。
杭州似乎从开始就知道这个民间故事伟大，愿意为它创制个巨大实景舞台。这个实景舞台永远不会拆卸，年年月月提醒人们：为什人间这值得留恋。与这个实景舞台相比，杭州其他文化遗迹就都显得不太重要。
像《白蛇传》故事样，杭州要义是追求人间之美。人间之美基础，是生态之美，尤其是自然生态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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