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去爱呢?谢天谢地,那老太太说:“呵,这个嘛,是‘爱国卫生委员会’缩写。”老太太凑近他,压低声音问:你们双方都愿意吗?当然,他说。你身体检查过?当然,检查证明您不是看吗?看看,但是,嗯……老太太神情有些犹豫,欲说又止。C已经明白。这时他已经明白。毫无疑问,这时已经知道老太太想是什。当然那不大容易启齿,老太太“嗯嗯啊啊”地寻找着恰当表达——难为她,在汉语词典里历来没有更为美好词汇用以表达那种事。但是没料到,C竟还是有些心慌,有些羞愧,甚至有些愤怒。他和那个老太太都沉默会儿,各自把目光投向别处。墙阴中草茉莉如既往,缀满花蕾,要在整个夏天里夜夜地开放。原以为用这多年时间C已在心中把那残疾阴影扫除干净,现在才相信,那将是他永生永世际遇。他居然傻里傻气地对那老太太说:很多医学专家都认为,现代医学认为……残疾人是可以结婚,也是可以……。老太太说知道知道,连连点头。不过相信这老太太并不知道,她什也不知道。性爱,说到底并不属于医学。这老太太想问是:性,性功能,和截瘫者性功能障碍。事实上老太太想是:C将如何做爱?(“做爱”,这个词汉语词典里没有。汉语词典里只有“行房”。行房:指夫妻性交。老太太很可能极不习惯“做爱”这个词,只能容忍“行房”这更为平静表达。)但她找到个更为模棱说法:夫妻生活。这方面……你们……嗯?没什问题?想,那是个永恒问题。但是C说:可以。想:“可以”都是指什呢?想C不必再傻里傻气地多说什,那些事是不能够教会也不能够论证,那不是技术很可能那就是艺术,性爱和艺术都是永恒问题。谁能告诉艺术是什,什是艺术?怎也记不起C和X最初是怎样成功,但绝不是因为什高明技巧,而是个细节,是因为个不曾料想细节突然扩展进C与生俱来梦想,个细微动作,毫不经意,坦然无防表达,与由来已久梦想连接、扩展得无边无际。不曾料想,因而,想不起是什。那是不能学会和掌握,不可模仿,譬如梦。残疾使他不能经由触动而迸发,不能靠小心翼翼配合,不能指望个明确目,不能预先设计。不能设计,因而想不起是什。但归根结蒂那不是技术,不是套严谨操作程序。而是,丝缕而至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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